記。
“嗯!記著點!蠢和尚!”貝熹轉了個身,側臥看著靜如,“這幾天這麼乖,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求我?”
“嗯~~”靜如欲語還休,他想如果說想回寺裡,貝熹肯定又會罵他,但是他真的很想念寺裡,很想念師兄弟和主持,所以,靜如決定還是慢慢來,他這迂腐腦袋自從和貝熹在一起後,也漸漸的靈活了不少,“我能寫信回去嗎?”
“回哪兒?”貝熹輕聲問道,他的手按在靜如的腿上,冷硬的感覺讓貝熹非常討厭,如果他還有千年的功力,給靜如換個好軀殼自然不在話下,但是現在~~貝熹思考著還要再謀劃謀劃才行。
“寺裡~~還有葉晨家~~”靜如小心的說道,他和貝熹相處久了,自從貝熹陪他吃素之後,靜如覺得貝熹這個人沒有以前兇殘了,但是偶爾脾氣還是會陰沉不定。
貝熹想了想,寫信其實無所謂,想他不放人,任誰來了也甭想帶走靜如,只是提到葉晨~~貝熹帶著靜如匆忙的出來就是在知道葉晨死了之後,他並沒有告訴靜如這件事,雖然口裡說這是小事沒必要鄭重其事和靜如談,但是實際上他是瞭解靜如優柔的性子,怕他受不了。
“貝熹?”靜如輕聲叫著貝熹,他把手裡的毛豆子放下,“我只是想問候問候,不逃跑。”
“我還怕你逃跑嗎?”貝熹從躺椅上坐起來,他伸了個大懶腰,靜如呆呆的看著他,貝熹覺得葉晨的事情是瞞不住了,“其實有件事沒和你說~~我帶你從天津來北京的那天,葉晨就死了。”
貝熹的話讓靜如一愣,他消化著貝熹這句話,眉頭微微皺著,一臉不置信的表情。貝熹嘆了口氣,從躺椅上站起來,站到靜如的跟前,把不鏽鋼的小盆子從靜如的腿上拿開放到躺椅上,靜如癟著嘴還處在震驚中,貝熹一把把他擁在懷中,雙臂輕輕的撫摸著靜如的後背,“我就怕你這樣才不和你說~~別難過了~~”
“突然就~~葉晨~~好孩子~~”靜如的話語哽咽著,腦海裡是曾經和葉晨交往的片段,葉晨冷冷的性子卻溫暖的笑容,還有不是他這個年齡卻已經承受的痛苦。
“哎~~”貝熹沒別的話好說,他只能拍著靜如的背給他安慰。
靜如的雙手抓著貝熹的腰側衣服,眼裡有淚,話語都梗在喉間,貝熹的話語讓他不能對貝熹發火,但是想到自己連葉晨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心裡就又彆扭了。
靜如掙開貝熹的懷抱,但是臉上的淚讓靜如不自覺的把臉側向一邊,貝熹手按著靜如的頭頂,讓他的臉再轉過來,看到他臉上的淚水,便用手背蹭了蹭,“別哭了!”
靜如抿著嘴唇,他也知道自己這性子很不爭氣,但是一想起來葉晨死了,他的眼淚就抑制不住,“我~~我~~”
“我知道你難過,但是你不覺得哭也無濟於事嗎?不如去給葉晨做個超度。”貝熹說著,他這話並非真心,他才不在乎超度葉晨,他只是希望靜如能把傷感轉嫁到其他的地方。
靜如昂起臉,淚痕還未乾涸,但是臉上已經出現認真的表情,貝熹鼓勵性的點點頭,靜如試探性的問道,“要給葉晨超度?”
“是呀!這是你應該做的。”貝熹的鼓勵對於靜如來說真的很重要,他抹乾淨眼淚,也認真的點點頭,貝熹摸著靜如的腦袋,“去做飯,明天早上就開始超度。”
“不,現在就要超度!早一天,葉晨就少受一天的苦!”靜如說著眉頭緊皺,這不是因為憂傷,而是因為要努力,他此時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體內的善良之氣已經蠢蠢欲動了。
“現在不行,你要給我做飯啊!”貝熹的話好似根本就沒有聽進靜如的耳朵裡,靜如木訥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他搔搔腦袋,四下張望著,狀似在找什麼,而後又笑了起來,“喂!蠢和尚!”貝熹茫然的看著靜如,靜如竟然從他面前走過,還彷彿當他不存在一般。
在貝熹的注視中,靜如進了屋子,換上他那件不捨得扔的僧衣,摘下一直戴在手上的佛珠,就盤腿坐在床上開始了漫長的誦經。
貝熹揉揉眼睛,裝毛豆子的不鏽鋼盆子還孤單單在躺椅上放著,今天的午飯說好吃番茄毛豆豆腐羹的,但是現在看來是泡湯了。貝熹癟著嘴,他在心裡罵著自己,‘你說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道他是那麼一個死心眼的人,還非要提什麼誦經超度!這下好了吧!廚子不做飯了!’
貝熹端起不鏽鋼盆子,慢慢的踱步到屋子門口,身子倚靠著門框,“蠢和尚,我吃什麼?”
靜如閉著的眼眸睜開,嘴裡卻沒有停止誦經,他和貝熹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