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渾身疼痛欲死,他方才被那封司惑接二連三折骨,那錐心之痛待到他神經鬆懈下來之際紛繁沓至,再加上數日被囚,心急如焚,讓他一口鮮血噴出,竟然斜斜昏倒。
上官瀛邪見狀忙不迭扶起他。他也算懂得些微醫理脈象,剛要搭在他的右手,卻發覺他手腕軟綿垂頓,再看左手,五根手指全部淤紫腫脹,同樣無力的垂倒,分明是被人折斷每根手指,粗略掃下,看水鶴泓身上傷處不少,他沈默起身,手中繾神劍已然在握,身形宛如神詆般,插入封司惑和聶徵狐的戰局當中,繾神抵住覲鬼,而另一手僅憑空掌,便止住那赤殤劍的連綿不絕攻勢。
“哼!這混蛋交給我處置!你多什麼事!”聶徵狐低啐道,顯然因為被打斷自己惡趣有些不滿,似這般易於用覲鬼刀折辱的物件,他可是難得遇到。
“徵,交給我!那邊水掌門情況堪憂!”上官瀛邪簡單幾個字,便見聶徵狐身形已然轉到床榻邊,簡單診視之後,整個人宛如地獄魔煞一般,冷冷覷著封司惑。
那封司惑被盯得膽寒,卻還是藉由這一絲緩衝的機會拋開赤殤劍。他最為擅長的還是一雙肉掌,那火雲裂缺掌威力剛猛無儔,事已至此,他也無從去隱瞞什麼武功來歷,只要將這兩人滅口於此,他依然還是奉劍派的掌門人,無人得知他的秘密,而泓兒……思及此,他瞥了一眼正在被聶徵狐診治的水鶴泓。
“我要活口!”聶徵狐冷冷說道,那眼神在看封司惑的同時,帶著一絲冷漠和憐憫。對於即將成為他試藥的活人,他向來視之連螻蟻都不如。
“如卿所願!”上官瀛邪的聲音溫潤如水,猶如一道虹彩,隨即隱沒不見。當封司惑正待掌風發力,後發制人的時候,忽然發覺,自己遍體生寒,還伴有某種汩汩流動的聲音。他難以置信的低頭,看到自己身上竟然不知何時多了三個血孔,心臟、丹田、咽喉正中,他竟然沒有感覺到太多疼痛,隨即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整個人陷入某種奇特的眩暈中。
“放心,我如今已經將這招三生鏡提煉至爐火純青,三分力道透背,只是廢了你渾身筋脈,你死不了!”上官瀛邪將未曾沾染滴血的長劍入鞘,然後來到床榻邊,徑自將那封司惑當成一個死人。
聶徵狐這廂正喂水鶴泓服下一枚養魂丹,碧綠色的丹藥,散發著淡淡甜香,然後為他推宮散開藥性,水鶴泓嚶嚀醒來,看著他焦急道,“聶公子,阿麟和麒兒他們……”
“你自己已經搞得如此狼狽,還管他們作甚!我可不允許我救下的人隨意被人所傷!”聶徵狐陰沈著臉,試探的摸了一下水鶴泓的左手,“你若不想從此無法用劍,便給我閉嘴!”他知道水鶴泓善用左手。
“多謝聶公子關切,但是那叛賊封司惑將奉劍派一眾長輩秘密囚禁起來,已經過了十日,恐怕是危在旦夕,還請聶公子……”水鶴泓哪裡不知道自己左手疼痛到麻痺,可是事有輕重緩急,那方關切到眾人性命,他哪裡敢怠慢。
“他們死活關你屁事!閉嘴!”聶徵狐不情不願的從懷中錦囊中拿出一瓶黑色藥瓶,傾倒出無色透明的液體在水鶴泓的手指上,沒什麼耐心的塗抹起來,疼得水鶴泓冷汗淋漓,嘴唇發抖,連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旁上官瀛邪緩緩搖頭,“水掌門,請莫要擔心,此人和鬼火教有所勾結,恐怕所圖匪淺,待我們弄清楚也不遲!”他輕輕在聶徵狐背後撫摸一陣,算是給他某種暗示和安撫,然後再度來到封司惑面前,眼神一凜,內息外吐,那原本就傷勢沈冗的封司惑頓時雙目呆滯,神情困頓,明顯已經受他的殘年咒所困。
“你為何要奪取奉劍派掌門之位?!”
“為……為了泓兒……泓兒是我的……舅父說心愛的人……就要奪過來……殺殺……全部都殺……師傅說……”
“你舅父是誰?師傅是誰?”上官瀛邪聽得真切,而水鶴泓則羞惱交織,他知此人對自己存有覬覦之心,卻不知,自己竟然成為禍水所在。
“舅父……程流淵,師傅……師傅解夔息……”
“鬼火教教主解夔息?你是他的徒弟?”
“是……師傅是拜火……拜火教第十七任教主……”
“那奉劍派眾人被你如何處置了!?”
“不聽話的……師傅派了烏師兄……殺殺……”
“你爹爹、兄長呢?”
“爹?師傅說奉劍派藏著天虐宮的秘密……師傅……師傅……”
“你說什麼?”一旁聶徵狐驀地聽到天虐宮三個字,氣勢洶洶的逼問。果然那鬼火教不會為了一個弟子的私情而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