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聶徵狐睥睨囂張,不可一世。
“不得放肆!”白晏臣身形一掠,竟朝聶徵狐攻去,他用的也是劍,劍身呈現出詭譎的青紫色,顯然淬了毒。
聶徵狐右手中的覲鬼刀看似平平的一擊,竟朝白晏臣後腰砍去,逼得白晏臣不得不緩住劍勢,反身防備,誰料聶徵狐此招為虛,更有實招在後,左手掌風輕推,白晏臣只覺胸腹之間一陣鈍痛,氣血翻滾,只一照面,便相形見絀。
“回來!不得無禮!“郗玉冢厲聲呵斥,白晏臣本已受傷,雙眼幾欲噴火,卻因為城主聲威不得不暫時壓制,恨恨退回郗玉冢身後。
“怎麼,你有意思挨我兩刀!?”聶徵狐挑釁道。
“小狐,難道在你眼中,我就是無信無義之人?!”郗玉冢從懷中拿出一支錦囊,上面繡著金線,垂蘇隨風輕曳,沈靜如水。
“沒錯!”聶徵狐瞥了一眼那錦囊,卻沒有動,他深知此人狡詐狠毒,又曾經吃過虧,雖然口頭上肆無忌憚,可是行事卻是汲汲算計,步步為營。
“好,我應你!”郗玉冢開啟錦囊,拿出一顆寶珠,霎時螢光灼灼,那寶珠通體瑩白,上面似乎流轉著七彩煙霞般,他朝著聶徵狐擲去,絲毫沒有留戀之意。
聶徵狐伸手接過,朝著陽光看那寶珠,果然尋覓到上面兩個鏤空雕刻的翡翠色篆字“羲合”,鳳翥十珠中的羲合寶珠,他將寶珠收入懷中,對釋夜使個顏色,“我們走!”
“小狐,你可曾聽聞過羲合寶珠的傳說?”郗玉冢移步到聶徵狐面前,堪堪攔住他的去路。
聶徵狐後退半步,“聽過如何,沒聽過又如何,現在這顆珠子已然姓聶,與你何干!”
郗玉冢搖頭,“小狐,這裡是僵命城,不是什麼隨便的杭州城宿州城!”他右手銀光一閃,一陣金鐵交織之聲,情勢急轉直下。
聶徵狐看了一眼自己左手腕上的鐐銬,嘲諷的晃了晃,“想留我,就憑這個?郗玉冢,你還沒有吃夠虧嗎!”
此時一陣悠揚而哀婉的簫聲傳來,嫋娜宛如九幽之地傳來,一陣淡淡的蓮香,一抹純白色的紗裙,一個翩舞嬌弱的少婦,已然立於郗玉冢和聶徵狐之間,她手中乃是一隻尺半長的玉簫,簫身宛如羊脂,恰與她晶瑩剔透的肌膚相映絕美。
“聶公子,奴家煙卿有禮!”那少婦,赫然正是僵命城的女主人,郗玉冢的髮妻白煙卿,人如其名,飄渺彷彿出塵仙子般。
“怎麼?霽晴仙子也染了俗世的塵緣愛慾,來和我哭求夫君了?”聶徵狐自是認識這女子,也知她絕非表面那般弱柳扶風。
“奴家不敢,奴家還要謝過聶公子,在葵園所做快事,替煙卿解憂。”白煙卿嫣然一笑,宛如花開雨霽。
“這個死殭屍有什麼好!值得你這般痴情?”聶徵狐冷冷嗤笑,紅塵男女,總是癲狂。
“聶公子不知,情字傷懷,所鍾難忘,煙卿既然嫁與夫君,便不論是非,從一而終,聶公子絕代風華,天下多少仰慕追隨者,何必糾纏煙卿夫君!”白煙卿哀婉說著,若是旁人,早已心有慼慼。
“你那位夫君糾纏於我,我巴不得你早點把他鎖起來,省得再發瘋病!”聶徵狐一派嫌惡的表情。
“小狐,你不要以為我寵你,便可言語無忌!”郗玉冢在旁邊稍露不悅,此下地位超然,除了他三人,更無旁人敢插話。
“也是!”白煙卿淡笑,“奴家知聶公子脾性,可是這羲合寶珠,乃是僵命城世傳之寶,將來要由奴家腹中骨肉繼承,聶公子請留下!”
她此言一出,僵命城眾人方知主母已有身孕,白晏臣更是為妹妹高興,唯獨郗玉冢,得知自己有後的訊息之後,面無表情,讓人無從辨識。
“僅此而已?仙子果然墮入塵世太久,也沾染了這些俗氣,這羲合寶珠此刻已經姓聶,仙子弄錯了!”聶徵狐不留痕跡的擺手,神情睥睨,他身後的釋夜後撤半步,默契十足。
“聶公子此言差矣,奴家為未出世的孩兒積福,不願見血腥,公子何苦為難奴家!”白煙卿依舊不溫不火。
“霽晴仙子以伏魔簫聞名江湖,今日我倒要領教一下,所謂伏魔簫,究竟降得是哪路妖魔!”聶徵狐長身而立,沒有絲毫懼怕之意,彷彿那簫聲催魂不過是子虛烏有的傳言一般。
“聶公子,不要小覷……為人母的決斷……”白煙卿雖是對聶徵狐所說,楚楚眸光卻是全部凝在她的夫君郗玉冢身上,千般哀怨,彷彿化不開的煙雨之愁。
她素手輕執玉簫,皓腕一斜,一曲怨音傳出,不絕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