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忌憚的走到梁衍跟前問道:“我說的對吧?梁副將?”
眾人紛紛驚的去看梁衍,不知道如今這演的究竟是哪一齣。
“大……叔?”大叔不是說不出話來嗎?小塵以為馬伕給嚇瘋了,連忙膝行幾步抱住馬伕的大腿苦苦求道:“大叔!大叔你怎麼了?你別怕,王爺不會殺錯人的!”不知道對於裴傅庭的信任究竟是出自哪裡,剛才那句話,更像是潛意識蹦出來的,剎都剎不住。
小塵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馬伕聽了他的話,朝裴傅庭投去一個曖昧不明的笑,然後用袖子將自己的臉擋住,不出一刻便挖下一張人皮面具,露出了本來的面目。那人眉目間與裴傅庭有兩分相似,只是少了幾分霸氣,多了幾分書生氣。
眾人倒抽一口冷氣,原來和他們一起跪在地上,甚至被他們認為同是叛徒的馬伕居然是裴傅欣所扮!
裴傅欣俯下身子,像往常那樣摸摸小塵的腦袋:“你家王爺確實不會殺錯人,小塵乖啊。”
怪不得他沒有問自己為何失蹤,怪不得他有好的傷藥,怪不得他裝作不會說話的樣子,怪不得他睡著的時候連呼嚕都不曾打了,原來,那天端著幹餅進帳篷的馬伕已經換成了五王爺裴傅欣。
小塵跌落在地,茫然的去看裴傅欣,那真的馬伕去了哪裡?
梁衍跪在地上使勁磕頭:“末將雖有失職,但罪不在死啊王爺!望王爺明斷!”
聽見梁衍這麼說,裴傅欣臉上略帶上幾分得意:“是死是活,見了蕭豐便知分曉。”
軍帳裡的人都退了出去,梁衍被綁起來,由裴傅欣親自壓著上馬,帳外候了幾百精兵,在最短時間內做好了出戰的準備,單隻小塵一人還跪在地上。
“銘兒,跟著葛將軍,今天再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裴傅庭送多少有些懊惱的裴銘上馬,整場圈套只有他與裴傅欣知曉,裴銘覺得懊惱那是很自然的事情。裴傅庭回帳拿上寶劍,看見小塵還跪在地上,彎腰伸手圈上小塵的腰,只輕輕一帶就將他提到自己腰間,而後他胳膊輕輕一抖,那鷹便展翅朝藍天飛去。
軍營木門大開,裴傅庭將小塵緊緊箍在胸口,揚鞭策馬,整支隊伍朝著飛鷹!翔的方向前進。
裴傅庭的馬跑的很平穩,速度不快只跟在隊伍後方,小塵甚至能感覺到貼在自己背後裴傅庭的有力心跳聲。
“給你令牌是想引蛇出洞。”
意料之中的感覺到懷裡人的顫抖,裴傅庭繼續說道:“五王爺一面扮作馬伕,一面監視你的一舉一動。”
裴傅庭低低的笑了起來,小塵能夠感覺到他震顫的胸膛,越接近真相,他覺得自己四肢百骸越是冷涼。
“小塵,我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
裴傅庭猛抽一鞭,駿馬很快朝隊伍前方奔去。小塵感覺到攏著自己腰的手又緊了緊,裴傅庭的聲音在耳邊隨著呼呼的風聲一閃而過:“令牌收下,我不打算收回。”
第十九章:叛徒
這隻鷹是裴傅庭當年皇子親征第一次來草原的時候救下來的,當時它還是隻雛鳥,不知為何落在一方高地上已經餓的奄奄一息。裴傅庭隨大軍經過的時候偶然發現了它,後來每日裡精心呵護,那鳥居然真的活了下來,而且非常聰明,又聽裴傅庭的話,與他幾乎形影不離。
裴傅庭離開的時候這隻鷹已經進入了青年期,將它放生了以後,它在半空中盤旋了很久,一直都在發出悲鳴。裴傅庭一展臂它就俯衝下來停在他的手臂上,不捨得分離。最後他無奈的將這隻鷹交予葛將軍收養,沒想到那麼多年過去了,它一直都沒有走遠,彷彿知道有朝一日它的主人一定會回到這片草原。
而它也終於等到了選定了的主人。
雄鷹不再向前飛,轉而開始在樹林的上空盤旋,裴傅庭做了個手勢,行進中的隊伍在小樹林前緩緩停了下來。裴傅庭示意大家不要打草驚蛇,只站在原地等待,裴銘拔馬上去,終於忍不住問道:“爹,孩兒都糊塗了,你也不語孩兒商討。”
裴傅庭但笑不語。
小塵在裴傅庭懷裡一動都不曾動過,垂著腦袋,挽了一個小廝的髮髻,露出一大片脖子。裴傅庭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那片脖頸,突然伸手去觸控他的耳背,懷裡人立刻顫抖的厲害,想要拼命避開他,卻又無法抗拒,跟小貓一樣,伸出銳利的爪子卻只敢輕輕的撓。
“你的耳背上,有一顆痣。”
小塵從來不知道他的耳背上有一顆痣,他只希望此刻裴傅庭能放開自己,剛才在騎馬的時候大家或許沒有看清,現在每個人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