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大夫給馬伕好好看看喉嚨。
大叔大概已經睡著了吧,這幾天晚上他連呼嚕都不曾打了。小塵暗暗捏緊腰間的令牌,睡意突然層層襲來,也沉沉的睡了過去。過了一會兒,黑暗中有一個小石頭從門縫外彈進來,撞到椅子腳上滾了兩圈。見屋內毫無響動,過了一會兒,有個人影閃進帳篷裡,手裡握著一小節蠟燭,直奔著小塵而去。
小塵依舊維持著入睡時的姿勢,那人在小塵胸口探了兩下,又一路摸下去,最後終於在他手上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此刻看上去正在熟睡的馬伕突然將眼睛微微睜開來,只見進來的人雖然側著臉,但是臉上顯然是蒙著面,一身黑衣的打扮,那人正輕輕掰開小塵握著令牌的手,然後將令牌從小塵腰上解下來,放進自己衣內。
馬伕闔上眼,等著那人離開。然後約摸半個時辰後,那個人影再度出現,將令牌又按照原樣系回小塵的腰間。等到燭光消失,室內再次陷入黑暗後,馬伕自懷中掏出一包白白的藥粉,放在小塵鼻下給他吸了一些,然後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回到自己的床上去睡了。
第二天大清早,外面兵荒馬亂的傳來的好大一陣騷動,有個將領打扮的人罵罵咧咧的走進帳篷一下子將馬伕和小塵從床上揪了下來,推推嚷嚷的將他們綁起來去見王爺。
小塵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看那將領一副凶神惡煞的神態,看馬伕又是垂頭喪腦的模樣,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麼罪,就算是要給他正式安上叛國通敵的罪,那也不該拉上大叔才是。大叔每天都跟著馬匹打交道,可是一步都沒有離開過軍營。
似乎又是上次的那些人,穿著亮亮的盔甲,配著寶劍,像廟裡大羅神仙似的讓人不敢去看。
裴銘依然站在裴傅庭身邊,看見小塵被押進來,頓時是一身的旺盛氣焰。
“聽聞昨夜有人私用王爺令牌進入大牢放跑蕭豐,可知此事?”
馬伕和小塵磕頭道:“奴才不知。”
裴銘道:“但是王爺所用令牌,至今只賜予過一人。”
小塵的手悄悄將令牌捏緊,這個東西一直與他形影不離,何曾被其他人用過呢。
第十八章:假相
又是誣陷。
小塵下嘴唇咬的發白,他本就有叛國通敵的嫌疑,現今在外人眼裡彷彿是透過騙取王爺的歡喜弄到一塊能上天入地的令牌,然後不顧性命的想要撲上去救蕭豐,他是耶律首領的妹夫,是草原上頂厲害的漢子,是幾年或者十幾年後可以幫助契丹人力挽狂瀾的支柱。
可是令牌本就是王爺硬塞給他的,更何況他雖然有過救蕭豐和耶律祿樂的想法,卻也只是一味抱著想要去求王爺開恩的心思。這麼一想,小塵心裡一驚,總覺得自己彷彿被捲進了一個漩渦,越卷越深。
這時候,葛將軍一撩袍子也跪下來:“末將看守不嚴有罪!請王爺重罰!”昨晚守牢門的是葛將軍手下,那三人皆被迷藥迷倒,不但沒有看清劫獄人的面目,醒過來都聲稱只記得那面明晃晃的令牌在眼前一閃而過,其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梁副將也跟著葛將軍跪下道:“末將也有罪!請王爺重罰!”
其他人紛紛效仿,一時間偌大的帳篷裡跪滿了想要王爺重罰的人。
裴傅庭並不著急做出判斷,他看見幾個年紀大的早可以回家養老的人也顫巍巍的跪在那裡,嘴邊甚至出現了一絲玩味的笑容。這些人,平日裡在軍隊也是混口飯吃,關鍵時刻倒是很懂那一套,不知道如果真的用了重刑,這些老傢伙還有沒有機會讓自己的屍骨葬在自家墳堆裡。
眾人跪了很久,跪的兩個膝蓋跟唰糠似的抖個不停,幾個腦袋還沒犯迷糊的人忽然聽見一聲鷹嘯,嘹亮雄壯,單聽那聲音甚至立刻就可以想像出它在天空中的英姿和磅礴氣勢。
裴傅庭終於有了動作,他站起來繞過地上跪著的眾人走出帳外,回來的時候,肩頭停了一隻雄鷹。那鷹眼神極其犀利,逼的人不敢細看,也只有裴傅庭這樣的人才配的上這隻草原上神話一般的存在。
裴傅庭一抬手,那隻鷹便聽話的跳到他的手臂上,裴傅庭並沒有戴任何護具,那鷹爪牢牢鉤在肉上,他卻彷彿一點都不痛。
馬伕見到那隻鷹跳到裴傅庭胳膊上,抬頭忽然哈哈大笑道:“當然有罪,而且,是殺頭之罪。”他說完,拍拍膝蓋上的塵土站起身。
裴銘“唰”的一聲亮出手中的寶劍指向馬伕,卻被裴傅庭一隻手給擋了下來,守在邊上也跟著拔劍計程車兵也一個個將劍插回劍鞘。
馬伕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