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2 / 4)

小說:鶴鳴於野 作者:

他還在想這耳熟的聲音來自何人,卻見一貫雲淡風輕的張知妄變了臉色,撐著闌干往下望去。

只見沈秋暝單人匹馬,面色發青,形容狼狽,顯是一路奔波。

殷儉行心下奇怪,沈秋暝的武功雖是比自己是強上許多,可比起張知妄還是遜色不少。以張知妄的耳力都未察覺還有人未走,可見張知妄方才雖不動聲色,內裡早已是心旌搖盪,不能自持。

二人一在樓上,一在樓下,遙遙相望。

沈秋暝向來七情六慾擺在臉上,如今滿面怒容,甚至還帶著幾分委屈之態,看在殷儉行這般的外人眼裡,甚至有幾分……嬌嗔?

相比而言,張知妄不愧為一派掌門,喜怒不形於色,唯有緊扣闌干的手露出幾分情緒,他甚至還能四平八穩地問道,“你混在他們中來的?”

沈秋暝並未看他,卻對殷儉行恨恨道,“早知殷莊主與掌門師兄有這般交情,先前還能省許多銀子。”

殷儉行摸摸鼻子,訕訕笑道,“莊內還有些餘瑣事,恕在下先行一步,他日定在伯倫居設宴為沈兄接風,哈哈,對,接風。”

說罷,他竟不顧儀態,跌跌撞撞地爬下樓梯,對二人隨意拱了拱手,逃也似地上馬走了。

張知妄狠狠瞪了眼那絕塵而去的身影,心中暗暗叫苦,卻見沈秋暝翻身下馬,幾個騰躍也攀至小樓之上。

他禁不住倒退一步,卻見沈秋暝眼圈通紅,竟是落下淚來。

作者有話要說: 總算攤牌了 好高興!

☆、第二章:南樓把手憑肩處

沈秋暝雖稱不上一身傲骨,但也算是頂天立地的大好男兒,自來奉行男兒到死心如鐵,他這一落淚,不僅張知妄驚詫無以,他自己也措手不及。

“你……”張知妄訕訕開口,卻看著他那憤然雙眼,又不知該如何為自己開脫,只好愣在原地,等他消氣。

沈秋暝以手覆面,待溼潤淚意消去,才頹然道,“聽你方才與殷儉行言語,你倒清楚的很,既然有自知之明,那為何此番還是如此自以為是?你也知我平生最恨別人欺瞞於我,你為何又要一犯再犯?”

張知妄低聲道,“先前渡口巧遇一事,算是我騙你。但這次陳允懷的事情,可是句句屬實……”

“句句屬實?”沈秋暝輕笑,“好一個句句屬實,沒錯,陳允懷人或許是在北疆,或許身臨險境,你買通殷儉行將這訊息告訴我,擔憂之下我必前去相助,這樣我就能離開長安這個虎狼之地,然後任你一個人去送死?”

張知妄垂首沉默片刻,黯然道,“不管你信與不信,陳允懷遇險之事確是巧合,不過就算沒有這事,我也會另找時機將你支走。”

“哦?原先是何打算?”沈秋暝怒極反笑,“譬如比試之前突來急報,說什麼派中其他諸人突遭大難,求我與諸位師叔一道回去馳援?陳允懷此番倒是幫了你一個大忙。”

兩人到底自小一塊長大,又一塊習武讀書,沈秋暝竟將他打算料的分毫不差,張知妄臉色愈發難堪,抿著薄唇,一言不發。

沈秋暝劈頭蓋臉地對他發洩了一通,氣也消了大半,加上心知張知妄如此行事也是為了派中大局和自己安危,全然遷怒於他也不免心虛,又瞥見他蒼白唇色,想起臨別那日月下繾綣,一時羞赧起來,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張知妄只覺頭痛欲裂,先前的種種盤算盡數落空,擾亂心神之人又在面前站著。先前本以為是訣別,黃泉碧落不再相見,誰知他竟又巴巴地趕了回來。殷儉行的敲打猶在耳際,堅如磐石的心志也不由動搖。

“如今你既已知曉,我也不再瞞你,”張知妄輕聲道,“不錯,最後那場比試確是鴻門宴無誤,袁似蓬狼子野心也罷,為人脅迫也罷,此次武林盟會欲選出的盟主必為叛王鷹犬,讓中原武林捲入戰局。”

沈秋暝渾身發涼,“除去靖西、臨淄二王,朝廷嚴禁藩王募養軍隊,西蜀王、燕王綢繆已久,如今召集的也不過烏合之眾,遠遜王師,頂尖高手,更是極少。”

“正是如此,他們才把心思動到了中原武林上,”張知妄輕哼一聲,“先前陳允懷曾說過,洛京的皇帝遇刺,刺客怕就是為燕王效力的江湖人。最後那場比試,得勝的只會是他們的人,而其他門派若有不從,必也將不容於中原武林。師尊本來的想法是託辭我派為世外道門,不干涉紅塵中事,可惜避無所避,最後卻落得那般下場。”

沈秋暝心內一痛,蒼白道,“不會的。”

張知妄拎起殷儉行留下的酒壺,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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