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知道蘇家公子為什麼會絕望,他愛的人不愛他,……如同季嚴死前對我說過,說他本不想死,可不能不死一樣,……
是不是也如同我呢?
母親一直告訴我:活著就有希望,……
*
馬車裡寒冰陣陣,石溪公公帶我們出宮的時候竟然偷到寒玉床,上面“睡”著的蘇家公子雖然面色毫無生氣,但是身體的肢節卻活動自如。
想起下葬的那天,新帝文恆並未出面,畢竟元徽退位,蘇家公子的皇后位置也同元徽帝一樣罷黜了。這虛無的上位,短短不過春夏秋冬,文恆帝不來,也是得當的。
可是,文恆帝是當年的高興啊,季嚴說過,高興最大的缺點——就是過不了的“情”關。
瑟瑟的蜷縮在一邊,雖然身上捂著厚厚的被子,可寒玉床的冰冷氣息還是不間斷的運動過來,我慢慢的竄到路禾——禾妃殿下的身邊,擠了一擠,尋個溫暖的位置靠在一邊。
馬車趕的很快,如果文恆帝季浩得知蘇家少爺的屍身被連夜偷出,會何等的震怒。
想起這個,我便心裡一喜,抬手摸摸冰冷的嬌顏。
“殿下,你會好起來的,真的,……”手指微微輕顫,我垂下眼淚。
……
只因為季嚴一句話,我便慫恿石溪公公偷出蘇家公子的屍身。雖然刨墳而出,但是我知道,我記得季嚴的話,他說過,讓我救他。
是不是也指,只有我能救他呢?!
曦和喜好自由,喜好遊山玩水,對於救人一命,他也並不十分待見,雖然醫術高明。
離開皇宮後,他便隱居龍巖山。此山路多、洞多、獸多,雖然比不上北涼山,但是曦和為了與世隔絕,追求心中的桃花源,竟然在此下了“迷”陣。
我們四人,除了我和喜雙不懂的陣腳外,其餘兩人我還是抱有很大希望的。
可惜,馬車在樹林裡饒了一天後,我們發現,即便做了標記,我們也依然會回到原地。
十餘天的路程,因為我們的急迫、不分晝夜的趕路,整整縮短了一半,……可是在這兒,為了進龍巖谷卻耗了一天後,我們全部蔫了下來。
石溪公公還好一些,禾妃殿下卻堅持不住了,他抿著蒼白的嘴唇,更加沉默的待在蘇家公子的身邊,一天不吃不喝,就差默默的流淚。
晚上,圍在火堆旁,各自心懷心事、悶悶不樂。
突然,禾妃殿下像是想起什麼,起身跪在月亮升起的地方,抬頭望了望,隱忍的淚水越發讓人心憐。
“父親,求您救救蘇蘇吧,您以後說什麼我都聽,……”說罷,路禾低頭默默流淚。
夜晚時分,周圍鬼哭狼嚎,火堆被大風吹得稀爛,最後一簇火被熄滅後,周圍突然變得安靜起來。
遠處腳步聲循序漸進,而路禾也更加哭得哽咽。
我和喜雙抱作一團,因看到來人,喜雙把我也撇到一邊在路禾的身邊也直直的跪了下去。這一跪,石溪公公也跪過去了,……
我呆呆的望著路禾面前的人,看他的手指摸著路禾柔軟的頭髮,還有路禾淚流滿面的臉。
那似乎是一箇中年的男子,但是黝黑的頭髮,毫無皺紋的臉似乎又與路禾的歲數相當。
我狐疑,不知道他到底是誰,如果他是曦和,很難想象這和廣善司的劉元是一個年紀的人。我站著的空當,看到那人抱起哭昏的路禾向林子深處走去。
“快上車,愣著幹什麼!!!”喜雙用手指戳戳我的頭。
“嗯?”我呆滯。
“那是路曦和啊,我們要找的聖醫曦和,……”喜雙喜極而泣,眼神卻看到被曦和抱在懷中的路禾,眼神暗了暗。
“……蘇家公子有救了呢!”我跳上馬車,看著緊閉雙眼的蘇瑾笙,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
我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般奇妙的人,蘇家公子的心臟居然生在右邊,雖然刀子傷了內臟,但是因為寒玉床的關係,蘇家公子還是得救了。
昏迷兩個月之久的公子,內、外傷已經基本痊癒,可還是醒不過來。
曦和說過,蘇瑾笙外傷好醫,心傷難治,……是他不願醒來。
我們聽後暗暗著急,可曦和卻專注為路禾治起病來,……那人是垂垂老矣麼?我踮著腳看曦和喂那人藥汁,看他寵溺的眼神望著我們禾妃,十分不解。
“這般怎麼像父子?”我低聲呢喃。
“你知道什麼?!!!”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