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見那抹湛藍景緻,自不提其中拳拳深意,脈脈也默默;一雙薄唇卻微微張著,有櫻瓣顏色,比之那一晚刀兵相見的最後,他落在自己唇邊的,要柔和健康得多。
不知為何,突然也覺得遙遠得多了。
戚蒙自嘲似的呿了一聲,“你查我查得倒細。”
“我閒的!”蘇岑回頭哈然不屑,“是十七讓朱三去查的你,我聽個壁角而已。”
朱三埋著頭趕路,乍被提及,“啊?”地疑惑。
戚蒙卻再不做聲。
蘇岑躬身從一根橫生的枝椏下鑽過。四周瘴氣漸生漸濃,他也不再開口。
只是心中默默補了一句:“我知道的,可多得多了。”
第12章 十一、身份
三人並一個昏睡的章十七穿過一重霧瘴,有蘇岑在前引路,走得還算順暢。不多時到了一處山洞外,洞口狹窄,只容一人入。蘇岑讓朱三把十七背進去,找個乾燥處放穩,自己卻在外拉扯大把樹枝草葉,將洞口掩住了。
朱三在裡面急得轉圈:“蘇先生你這是幹什麼!”
“問那麼多作甚,做你分內事,照顧好他,聽到什麼動靜都別讓他往外跑。其餘的別操那閒心。這山洞後面還有一個出口,日落之後若不見我來,你就帶他從那裡出,朝東北方向走半里,有條小溪,再沿溪水走五六個時辰,就能出山。”蘇岑連珠炮似的說完,拍拍手,退後打量一番,確定入口不易被察覺了,笑了笑,“出山後找最近的醫館,有人應著,再南下姑蘇。剩餘的我當不用多吩咐了吧?”
戚蒙在旁嗤笑,偏過頭,顯得滿不在乎。
他一笑倒讓蘇岑想起什麼,指著對朱三補充:“記著除了我誰來都不能出聲,這東西也不行。”
戚蒙皺眉怒視他。
“走了。”蘇岑用樹枝敲對方,“咱們回去。你看什麼看?”
戚蒙冷哼,不答話,臨轉身前動作極微地望向洞中,卻什麼也沒看清。
兩人回到屋外,青衣樓眾仍未出現。
蘇岑忙著利用已有樹木石塊擺陣,一面將身上剩下的毒藥交給戚蒙。後者心領神會,躍高走低,在要處佈置簡易機關,必要時傷越多越划算。
做完這些,蘇岑拋給他一根繩索,下巴抬起,指著一棵歪脖子樹:“把自己綁著吊起來。”
戚蒙知道他想做什麼,倒沒拒絕,手腕上打個活結,再將繩索拋過樹枝,一端遞給他:“拉。”
蘇岑用力,戚蒙便被吊了起來。
他在下方,手搭涼棚瞧得津津有味:“別說,挺有意思。”
“是嗎?”戚蒙也笑,只是表情猙獰些,“風水輪流轉,我等得起。”
“你當然等得起。”蘇岑把繩索在樹幹上繫緊,撿塊石頭坐下,語氣輕慢冷漠,“你臥薪嚐膽,深入虎穴,眼下就等我插手幫你擺平爛攤子,你就好閉關修煉那冥功大法,成為絕頂高人,一統江湖。………………到時候我姓蘇的算個屁?”
戚蒙在半空晃盪,低頭望著他笑:“果然聰明。”
“承讓承讓。”蘇岑敷衍地拱手。
“你看得清楚,還自動送上門供我利用,不知道又打的什麼盤算?”
蘇岑從腿側拔出一把匕首,拿在眼前端詳,回話也是漫不經心:“小人度君子。我就是看不得有人欺他重情。戚蒙,我把醜化說在前頭。”他直視著鋒刃的目光一瞬犀利,鋒芒畢露,“我管不著你同青衣樓的恩恩怨怨,也不屑染指那什麼秘籍心法,更懶得理會你把吳柏松的獨女怎麼著了………………你要翻天,盡著自己去,若再牽扯他,我殺你,從來不會是難事!”
關於章十七的那一頭,戚蒙選擇忽視,反而沉著臉色問起另一個一直縈繞在他心頭的問題:“我倒想知道,青衣樓的事情,你怎麼比我這個堂主瞭解得還透徹……別說你聰明。再聰明,也不可能知道這麼多機密。”
蘇岑呵呵冷笑,匕首放進袖裡,隨手摺根枝條,凌空抽出啪的脆響,一丈外幾片樹葉應聲而落,皆從中斷作了兩半。
他用五指梳過額前亂髮,露出光潔的額頭,斜抬眼,目光睥睨八方,也泰然自若:“可有聽說過,薛信坊?”
薛信三坊,是隻存在於上一輩武林人心中的傳奇。
零星故事以口遞口流傳下來,已不剩下多少可以供人瞻仰的光輝。但僅憑那一星半點,仍可窺其當年叱吒江湖,甚至席捲朝堂的赫赫風姿。
當年的薛信坊,一坊理財務,一坊掌殺伐,一坊集情報,相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