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好好請李兄一頓,補償這回。”
李渢真是苦笑不得,果然跟腦子不好使的人交談就是累,這傢伙還真以為一頓酒菜能了結一樁仇恨,真是天真無知,這人世間的事,哪有這麼好解決。
謝芷在門外站了好久,都沒等來李渢的一句應諾,最後只得小聲丟下:“說好了。”才離去。
誰跟你說好了?
李渢躺回床,心想這白痴一走,頓時清靜,說什麼請頓酒菜,仇恨一筆勾銷,這是小孩兒過家家嗎?不過,要真是能如此,未嘗不是件好事,自己心裡執念著年幼時遭受的羞辱與欺凌,多少年還念念不忘,卻又如何要別人,把夏時產生的怨恨,在秋時化解呢?
房門緊閉,李德兒和李興煎好藥過來,也得叩門,讓李渢親自開門。兩人一人叩門,一人捧碗熱氣騰騰的藥湯,站在門口,引來羅大進的注意,只見他整個身子從門口探出來,蛇頭鼠腦,一對小眼睛在李渢的兩位書童身上溜轉。
要說這羅大進,實在品行不端,也因此沒有朋友,休假日獨自一人在書院裡閒逛。昨夜,東齋房的住戶,大多以為李渢喝酒嘔吐,還連夜請大夫,估計也只有羅大進一人知道,李渢這是中毒了。何以得知呢?昨夜,眾人見李渢進屋關門,紛紛回去睡覺,只有羅大進看到李渢的書童把嘔吐物鏟走掩埋,這樣處理,只有一個原因,嘔吐出的東西有毒,怕人沾到。
在書院裡中毒,本身就古怪,何況還不讓人知道,今日又見跟李渢一向疏遠的丁靖,竟進了李渢的房間,兩人還似乎交談了很久,越發詭異。
作者有話要說:
☆、(修訂)日暖藍田玉生煙 第四章(上)
謝芷在德業簿上留名,將筆遞給身後的孟然,孟然簽好,遞給身後的曾嶽,問道:“李渢今早沒來,病還沒好嗎?”曾嶽接過筆,漫不經心,“我怎會知道?”把名字簽上,轉身就走。孟然在身後戲言:“常言道,同席一載勝似夫妻一年,曾郎君好寡情。”謝芷這個同席立即說:“胡編亂造。”誰想孟然已恢復常態,看向文佩的座位,一臉高深莫測,“小芷,你發現沒?子玉今日故意躲避我倆。”文佩坐在自己的座子上,低頭翻卷,一副拒人千里的姿態。謝芷也覺得文佩反常,心事重重,不過他沒多想。“昨夜請子玉,他話語少,心事重重,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謝芷挺關心文佩,不過文佩的姿態又是拒人,他也不好去問。“能出什麼事,我看八成跟李渢有關,李渢病了,他就沒心情吃喝,李渢臥床不起,他則一臉憂愁。小芷,哪天換我病了,你會三餐不思嗎?”孟然向來敏銳,雖然他這話純屬胡謅。謝芷轉身要走,他知道孟然說話向來不正經,不打算理會。
也就在回頭剛要邁步離開之際,孟然扯住謝芷,悄聲對謝芷說:“小芷,你看丁靖在‘假簿’上簽名。”假簿和德業簿都擺放在夫子講案上,只是假簿需用正楷書寫請假原由,而後夫子批許。“他幫誰請假?”謝芷不解,如果說李渢是位獨行客,那麼丁靖則是比李渢性格還要孤傲,不合群,沒有一位朋友。丁靖離開,孟然湊過去,把他書寫的內容掃過,輕笑道:“原來李子川偶感風寒。”
偶感風寒,當大夥是三歲娃娃嗎?連夜請大夫不說,還在房中休息了兩日,李渢英挺健碩的一個人,可不是什麼病美人。
“好像挺嚴重,我去找他,他都沒開門。”謝芷向來遲鈍,沒聽出孟然話語裡的意思。
“小芷,你沒留意,所以不覺得奇怪。書院收學子歷來一位位收,哪回有三人一併前來的,何況這三人要麼貌合神離,要麼貌離神合。說不出的詭異。”
孟然曾猜測丁靖與李渢結識,但卻沒想到丁靖與李渢有著不淺的交情,還幫李渢請假。
“哪有那麼複雜,說不定他們原本就在同一位夫子帳下求學,就一起進溪山書院,自然私下都有交情。”
謝芷從不把事情想複雜,他不愛動腦子想些和自己無關的事情。
兩人落座,謝芷身後的位置空蕩,以往總是盯著自己後背的那隻眼睛,給自己施加了多少壓力,以至謝芷每回都要正襟危坐,怕有醜態被李渢這個仇人逮著。這回腰挺累了,終於可以舒適地趴在案上,聽夫子授課。
上完下午的課,眾人出講學堂,謝芷見文佩起身離開,立即跟上,孟然目光落在丁靖身上,丁靖在慢吞吞地收拾筆紙,丁靖的書童叫箏兒,很木訥的一個人,沒丁靖使喚,會呆站在一旁。丁靖收拾過程中,把書本掃落在地,他彎身要取,孟然已走過來,將書拿起,遞向丁靖,丁靖沒遲疑沒道謝,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