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看著她,像死的一般。
“宇文拓!”
說不上來的悲憤讓她一巴掌招呼上去,手掌生疼。
“宇文拓!你還有寧兒!他需要你的照顧!還有靖仇……快放下他!”
男人怔了怔,片刻薄唇翕動,卻又聽不清說了什麼。
“宇文拓!!”她急了,“你是真要靖仇死嗎?!”
他的手顫抖起來,從來都是剋制自持的男人呆呆地站著,須臾眼中燃起一簇火苗,小雪只覺得快燒了起來。
***
關於死之一字,於小雪其實並未真正明白。
她是女媧之女,生而不凡,肉體皮囊並不在她眼中,不過是墜入輪迴一世歷練罷了,從前,他不懂人們為何悲切。
生老病死,落葉歸根,應當是世界運轉的規律。
所以冷眼看過那麼多的生死離別,她都可以獨善其身,當作是煉情,而煉情對她,或許也並非重要到不可缺少。
從前落下多少淚,懵懂地在人間跌跌撞撞,碰傷了,痛了,因為得不到想要的,她哭。
現在呢,她不太明白自己怎麼就一直在哭。
她覺得陳靖仇的軀體真像塊破布,明明早上還被她打扮得宛如清秀佳人。
只能感到微弱到幾乎消失的生命氣息,血流潺湲,顫抖著去感受那微不可見的氣息。
是她放棄的他呵,為了天下蒼生,女媧之女的責任。
可大地之母之愛何其博大,怎麼就福澤不到他的身上?
她開始後悔,那年從將軍腳下的寒冰中將他喚醒,是不是個錯誤?
護住他的心脈,她驀然感到那個與之一脈相連的小生命不在了,從裙襬見露出溼透的底褲,俱是鮮紅。觸目驚心。
神當是無心的,她的心是塊石頭,能模仿人們悲喜情痴,卻不會真的痛。
可她記得幾天前他們還在想,還在說哪,那孩子該是怎樣的乖巧可愛,怎樣的伶俐活潑!燭光曳曳下陳靖仇的臉上浮起笑意,是她從未見過的慈悲和期許。他叫安兒啊,要平平安安。
怎麼一下子,就沒了?
他會不會有來世,會不會轉生,做了誰家廊前燕子?他還未曾面世,她許了他世上最好的福音,他都來不及享用。
她的臉上溼答答的,一種強烈的悲慟讓女媧之女咬緊貝齒。
何謂生死離別,何謂愛憎怨會?不過是因為相聚時短,歡愉命薄,不過是曾經展望卻無從實現。
不過是從此消散於天地間,還要對著那些美好的泡
影自艾自憐。
而那個矗立在一旁的男人,點墨的眉眼寂寞勝雪,就那樣站著,僵直而生硬,目光灼燒著。
她發現他肩膀上的創口正因為肌肉的緊繃流血不斷,順著手臂淌下緊攥的拳頭。
她幾度想開口,發不出聲,只怕說出了什麼,便壓斷了這男人最後的希望。
“他沒事。”咬住唇,女媧之力治癒了身上魔氣割裂的傷口,殷紅卻染髒雪白的袖。
青年的嘴角噙著一絲笑,恬然而美好,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