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瞬間心酸得不行,但更多的是欣喜——總算不用在不知道多少個世界裡去找這呆子了!可也就是一時太高興了,等九爺想起雖然雙方共享的只有視覺,什麼聽覺觸覺都沒有,但也可以依靠“視覺”傳遞訊息啊!就正想讓老十那呆子比劃幾個字,也好讓他確定一下他的位置,卻不想,那僅有的視覺共享也中斷了……
九爺立刻傻了,這麼的,除了讓他知道老十正在吃苦之外,還有啥好處?大青那麼大,而且老十還未必是在大青……這這這,簡直是……
九爺急得不行,雖不是相思,卻也是第一次品嚐到何謂思之如狂的滋味。當下渾忘了剛發現換了個年輕身體時那隻願一生軟倚花叢的胸無大志,也顧不上剛剛還打著逗大美人進山賭獵、也好順便吃些兒豆腐,也顧不上對那個霸佔大美人的老頭郡王的厭惡,白饒了一件上好的古畫,求了大美人兒賈敷與寧國府東平王府搭上線,目標不過是將生意做到大青乃至周邊各國,也好早日尋回老十,卻不知道已經摸出他大概下落的老十,秋闈一過,也不等著榜單,已徑自單人匹馬上京來了!
40謀劃
也不怪老十急得連讓謝氏打包行禮的時間都沒有,到底馮家再好,也不是家,他家阿九在的地方才是家呢!是以一從考場出來,連馮家都不回,只匆匆揣了幾張銀票一包碎銀子,並一弓一箭一長刀,馬兒騎一匹帶兩匹,就那麼按著自己的感覺一路向北狂奔而去……
徒留穆仁謝氏一眾傻眼不已,焦忠現在對馮淵倒真有點服氣了,這小子囂張是囂張,倒還有點囂張的本錢,這十二天科考下來,雖說武考生的體質怎麼都比文考生的好,但再怎麼說,能向那小子這樣生龍活虎單人飛騎上京的,還真沒聽說過——當然,像薛呆子一般,捐了武監生進來考一場,結果出來直接癱軟了的,也實在不多就是了……
不過薛蟠雖是一出場就整個兒沒了骨頭似的癱在一清秀小廝身上,但見著老十一出來就直接連焦忠的馬都徵用了,他雖不知老十為何火急火燎的要上京,卻也掙了起來,學著焦忠穆仁那樣兒,將身上銀票碎銀子都貢獻出去不說,還給老十寫了幾封推薦信,連帶著自家可以調動薛家京中鋪子的印鑑都給了老十……
老十原沒將那幾封信放在心上,不過他素來是很知道珍惜自家人好意的人,雖一路風餐露宿的,也妥妥地將信收得好好的,到了京郊再以瑜伽姿勢嘗試聯通老九的視覺,卻發現無論用多麼麻花的姿勢都完全連不上,偏又分明還肯定老九就在京中、只一時不知從哪裡尋起時,才發現這幾封信的好處。
那幾封信中,穆仁有一位姐姐嫁在京中,夫家公公是六品京官,雖是小官,卻好歹是京中經營多年的,又是司農寺下屬,別看清水衙門,京中下層官吏卻大都有往來。
而焦忠祖父一輩原是寧國府家奴,名喚焦大的,因早年幾度和寧國府老家主賈代化上過戰場,太上皇初登基時據說還曾將賈代化從死人堆裡頭背出來過,後來跨海戰役上了立了不小的功勞,賈代化親自幫他請功,太上皇當時本要命他去奉天為三品將軍,只焦大是個死心眼兒,總還以自己是賈家家奴自居,硬是不肯離開賈家為官,太上皇喜他忠心,便另授了正五品上騎都尉勳爵,說來焦家也是勳爵人家了。但焦大真不是普通的死心眼,那勳爵一到手,就轉手給了長子,自個兒依然在賈家服侍,賈代化也喜他忠心,不忍十分冷了這個老人的心,便由著他帶著兒孫在金陵幫著打點寧國府的祖產族田……
鬧得焦忠這個焦家長孫,雖好歹也算有個八品官身的舉人老爺,卻是個除了前年春闈外,沒出過金陵的鄉巴佬,給老十的推薦信,自然是寧國府那兒的。
薛蟠更不必說,除了讓自家京中鋪子的掌櫃們要真心拿老十當主子待之外,也就是榮國府他姨夫家、並京營節度使他舅舅家了……
這些人家裡頭,要說要京城內外尋人的,最給力的本該是京營節度使王子騰家,但可惜的是,老十之前雖看到九爺的居住環境和身邊的各色美人,卻沒能見著九爺的臉,也聽不到那些小美人對九爺的稱呼——這時候老十最後悔的,就是沒仔細打量記下老九身邊那幾個小丫頭的容貌,弄得現在連想靠著那些小丫頭間接找著老九都不成了!至於那周圍的擺設,雖說看著舒適雅緻,卻也沒什麼讓老十覺得與眾不同印象深刻的……如此,竟是連一個可以供京營節度使那兒幫忙尋人的特徵都沒有!
擺設什麼的也罷了,老十從來不是個會在這些東西上頭用心思的,京營節度使也不可能真蒐集了這京城內外家家戶戶的擺設情況;看那些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