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把一把刀子在修長的五指間轉來轉去。
John不大敢出聲叫他,怕他一不小心劃傷手指,只好等著對方自己睜開眼。
他靜靜等了兩分鐘——或者更久——看到Sherlock正如自己所料那般突然睜開眼,對上自己的目光,但臉上的表情卻不像是已經回到了現實。
那是種微妙到不可言說的神情,像是夢幻的、陶醉的,又像是茫然的、無助的,眉頭微蹙而嘴唇半啟……John同他無聲地對視了幾秒,不可置信地發現自己就這麼硬了。
Fu……他在心中掐死一句粗口,暗暗罵了句:Sherlock Holmes!你只是貼了兩片尼古丁貼片,不是真在吸毒,能不能別擺出一張好像……高潮時的臉!
“Well,看來你已經好了。”幾秒後Sherlock終於靈魂歸位,換上慣常那副冷靜面孔。
“Obviously。”John想這回可算輪到自己說這個詞了,儘管多少有些不那麼符合自己現在的……狀況。
“我出趟門,不用等我吃晚飯。”Sherlock邊說邊站起身,右手隨意地挽了個刀花,銀亮刀鋒劃破滿室昏暗,刀尖奪地釘在了椅面上。
Hudson太太一定不願看到你這麼對待她的椅子,John可有可無地想了想,然後就一直盯著那把釘在椅子上的解剖刀,等著身體裡的慾望慢慢平息。
你必須得承認——John在心中對自己說,瞪著那把刀——拖不是辦法,你早晚得做個了結。
有個說法聽上去挺離譜的,但其實也不那麼離譜。John是指,很多人都會有一兩個極為要好的同性朋友,要好到分不清這種友情和尋常定義上的愛情哪個更重要。
但友情和愛情終不能被混淆,那個聽上去不靠譜其實挺靠譜的說法就是,花上五秒鐘思考一下你想不想跟對方上床,假如答案是肯定的,恭喜你,你多半是愛上他/她了。
有鑑於此,John簡單地得出了“自己很可能是愛上Sherlock Holmes了”這個結論,且覺得這事兒必須得做個了結。
有些不可思議地,他發現自己竟然尚未放棄“與Sarah結婚”這個選擇。事實上以他的道德準則,他本應該在發現自己對同居人產生了性慾之後就馬上跟女友說清楚:You know what,sorry,我突然發現自己挺想跟那個你也認識的哥們兒上床的,所以真的很抱歉,我不能跟你結婚,那對你不公平。
不,可是不。這甚至不是什麼gay不gay的問題,而是一個更為……簡而言之,一個關於“活著”的問題。
John不是一個心理醫生,但他知道其實自己一直不對勁。
的確,在認識Sherlock之後,自己的生活一下子變得從不無聊,他承認自己愛著這份刺激——John並沒忘記Sherlock曾用一封“Could be dangerous”的簡訊引自己上鉤,也沒忘記Mycroft對他說過的話:You miss it。
但即使對方是Mycroft和Sherlock——兩個智商加起來恐怕足以毀滅地球的人——John也不認為他們能夠真正看穿自己的一切。
有一種感覺,只有真正經歷過戰爭,親身經歷過一個個鮮活的生命,血肉模糊地消隕於自己的眼前的人才會懂。
那是一種像有巨大的陰影從身後像海嘯般席捲而來,被追著趕著,一直拼命向前跑的感覺。
人們通常以為在戰場上奮勇向前計程車兵是因為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但John知道——他認識他們——他知道那更多的是因為他們想要活下去。
正是由於曾經那樣竭盡全力地求生過,所以許多從戰場上回來的人都有一個問題:不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