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上層人士害怕引起民眾恐慌,仍不願透露太多細節。
報道著重強調了連環兇殺案發生在紅燈區,被害人都是非法賣淫的妓女,意在警告市民和好奇心旺盛的遊客近期少往那兒跑——政客也有他們的考量,死兩三個非法賣淫者或許算不上什麼大問題,但如果一直不將“有連環殺人犯在紅燈區出沒”的安全隱患公之於眾,萬一接下來被殺的是個普通市民或者外籍遊客,事情可就真的不妙了。
“Obviously,John,比起一個有效的推理,你這句話只能算是一句無用的安慰,”Sherlock穿著深藍色的絲綢睡袍躺在長沙發上,把他的骷髏像個籃球一樣上下拋來拋去,“不過背後的好心依然值得讚賞。”
“蘇豪區增加了不少臨時巡警,”John早已習慣了對方夾槍帶棒的說話方式與永不和藹可親的幽默感,仍舊堅持自己的主張,“這肯定會讓他縛手縛腳。”
“具體到一個準確的數字,你所說的‘不少’是30%,在原有基礎上,”Sherlock把那個倒黴的,死了都不得安生的骷髏隨手往後一拋,John正站在書桌邊,手疾眼快地接了下來,耳聽對方漫不經心地續道,“但你知道整個‘獵場’有多大?以及那個‘原有基礎’有多薄弱?接得不錯。”
沒人想跟你玩什麼拋球遊戲!John努力讓自己忽略對方那種好像在說“Good boy”一樣的語氣——對,就是那種看到自己養的巡迴犬把扔出去的網球叼回來時的語氣——並努力控制住自己別把骷髏砸回到他臉上:“反正蘇格蘭場已經盡力了,警方人手不夠是個老問題。”
“當然了,難道你以為兇手不知道這個?”Sherlock猛地從沙發上坐起來,“別以為他是個傻里傻氣的膽小鬼,John,我說過他膽大心細,且對蘇豪區的地形極為熟悉,如果真想下手他一定能再找著機會。”
你還說過他不會忍耐太久,可今天已經是九月二十五號——John把這句話保留了下來。他不是Sherlock,不會故意去踩別人的痛腳。與之相反他是真的在擔心對方,擔心兇手違背了室友推論的作案頻率會讓Sherlock覺得挫敗。
“哦,順便一提,也別把我當成個找不著娃娃就開始哭的小女孩兒,”Sherlock諷刺地看了John一眼,顯然已經看穿了他的念頭,“是的,跟我說的不同,他突然把遊戲按了暫停。但我也說過,I didn’t expect to be right about everything。There is always something。事實上這個‘不同’是個小驚喜,John,說了一千次了,遊戲越難越有趣。”
“…………”John不置可否地調開目光,並沒去指責同居人總是把兇殺案比作一場遊戲——他早已學會不去介意這個了,反正以世俗眼光看來Sherlock一直這麼“不得體”。
“還有別讓兇手牽著你的鼻子走,”Sherlock從沙發上站起來,直接踩過茶几,走到視窗注視著外面平靜的街道,“永遠別自亂陣腳,眼下能做的事兒還有大把,”而後像被休息日安寧的街景提醒了一樣,回過頭看了室友一眼,“不過說真的,今天是禮拜天,現在是上午十點,你幹嗎還站在這兒?”
那你說我該站在哪兒?John再次把這句話咽回到肚子裡,轉而問了句:“你一會兒打算出門?”
“我說了能做的事兒還有大把。”
“Well……”John沉吟了一下,有點不確定自己接下來該說什麼。他知道Sherlock肯定能看出自己已經跟Sarah和好了,但未對此事發表什麼意見,也沒有什麼介意的表示。
“嗯……今天還打算去監視那個叫Robert的記者?”幾秒後John終於接上話題,“還是去調查那個律師,叫Mon……什麼來著?”
“Montague John Druitt,以及他雖然有律師執照,但目前是個私立中學老師。”
Sherlock的確並未被兇手打亂節奏,依然在用他獨有的方式尋找與排查——推理出可能的嫌疑人,找到他們,觀察他們。
坦白說John承認自己在這方面真的很崇拜Sherlock——正如他自己說過的那樣,常人眼中像大海撈針一樣困難的事兒在他那裡總會變得簡單起來,好似強風吹散濃霧,或者陽光穿透密雲。
其中某些人在見到本人時就被Sherlock排除了,比如一個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