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最心痛的地方,黃公子的兄弟死了你尚可以風光大葬,而我的紅纓卻死後屍骨無存,連安葬都不能,我與它相依為命那麼多年,這叫我情何以堪吶!”說罷,掩面嘆氣。
黃金水聽罷氣得口舌打結,險些倒地暈厥。
人群中忽然爆出陣陣掌聲,各個笑意恭維,三寶扇撫扇輕笑,所到之處,眾人讓出一條小路。他輕搖摺扇,仰望天口,尋找紅纓劃過的痕跡。待走出鬧市,他將兩指含在口中,一聲悅耳的口哨聲破空而響,深遠空曠。
他默然道,紅纓,不要離開我太久,沒有你,我會寂寞。
第 2 章
廣陵近郊的樺樹林,樹葉陣陣抖嗦,春風和煦,撲在臉上陣陣柔和。
這樣的陽春三月,三寶扇卻感到渾身發冷,如墜臘月寒潭。
他目光遠眺,眼中流露出深潭秋水之色。
遠遠地,看到一名青衣男子,迎風而立,掌心落著他的“紅纓”。緩緩地,三寶扇向此人點頭微笑。
他的笑,總是那樣輕柔,只是,夾雜著些許渾濁。
走到近處,將紅纓攢到手上,感到手背一陣溫熱。並不看那名男子,一邊逗弄著紅纓,一邊低頭說:“它並不討厭你。”
青衣男子柔和一笑,說道:“在下方才在鬧市已經見識過了,此朱雀‘武藝高強’本事過人,很通人性,可愛至極,我怎麼會討厭呢。”
三寶扇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輕笑道:“閣下怕是誤會了,我只是說,‘它’,不討厭你。”
默然許久,青衣男子才反應過來話為何意,不覺一陣尷尬。他轉換話題,立即拱手道:“在下月華君……”
“……”三寶扇隻字不語,就這樣不尷不尬地耗著。
月華君微微揚起的眉眼,流露出不解之意:怎麼?就不能寒暄客套一番?讓我如此下不了臺,此人委實冷漠。
三寶扇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問道:“我似乎沒有問過,閣下的高姓大名。”
“呃……”月華君就像一口氣吃了兩個饅頭沒有喝水,噎得無言以對。
三寶扇轉身離開樹林,月華君也緊隨其後。走了許久月華君遲遲不離,始終與他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三寶扇頓了頓,回頭看了一眼,四目相交,月華君一怔,忙不迭說道:“我沒有跟著你。”
三寶扇淺笑道:“我想,大概是我不識趣,總跟在閣下‘前面’走吧。”說罷,臉上笑容盪漾開去。
正當月華君尷尬不已之際,此時聽到嚯嚯之聲從前方草叢中傳來,轉眼,兩人已被四名紫衣勁裝男子所包圍。
風聲忽然急轉,策動刀鋒喇喇作響。
三寶扇感到胸口一陣寒意襲來,他扶住樹幹,險些支撐不住。
他緩緩坐下身子,就地打坐,閉目塞聽,一副生死由天的表情。
刀光劍影之聲全不入耳,任憑月華君隻身迎戰,三寶扇面無表情心如止水。
少頃,只覺呼呼急轉的風聲漸漸退卻,眼前安靜下來,天地無聲,彷彿剛才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是幻覺嗎?
“咳咳。”月華君一聲輕叫喚醒了三寶扇,胳膊上已經見紅。他心平氣和地問道:“我被人圍攻,閣下卻不肯伸出援手?”
三寶扇撕下月華君下襬一塊紗布,一邊幫他包紮傷口,一邊說道:“閣下這般身手,以一敵四,恐怕我攪進去徒添混亂。”
月華君輕笑起來:“我這般身手,卻只是一個凡人,並沒有以一敵萬之勇,你看到了,我已經受傷。”
三寶扇道:“我若是幫忙,恐怕會搭了自身性命。難道閣下看不出,我內力全無?”
“……”月華君忍不住伸手覆在三寶扇的手腕上。果然,腕力很弱。
三寶扇下意識地縮回了手,眼神忽明忽滅。
月華君靜默不解:“難道閣下行走江湖,不會武功?”
“嗯。”三寶扇預設。
月華君表情驚訝不小:“原來大名鼎鼎的三公子,混跡江湖那麼久竟然不懂武功?那你每次用什麼方法逃過死劫?”
“我有一次方法,可以讓自己不死。”三寶扇沉聲一笑,笑得有些自嘲。
“什麼方法?”月華君迫不急待地想知道。
“裝死。”
陽光懶散地照在人的身上,陣陣暖風吹得人心曠神怡。
到了第一個岔路口,三寶扇不覺得放慢腳步。兩個人應該分道揚鑣了吧,從此天涯江湖兩相忘。三寶扇做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