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活路,屍體估計都摔成肉泥了,只有他不信,他不信那個可以與他並肩而戰,也可以為他撐起一片天的男人會死去。
他的前半生做了那麼多好事,連他這個最恨那些假善偽善的正道人士的惡人都真心敬他,覺得江湖中擔當得起大俠二字的只有他尚未淵。
這樣個人怎麼可能會死?
所以這一年他都在窮盡一切辦法尋找尚未淵,尚未淵做的好事多,人脈也頗廣,尋尋覓覓一年,居然真的找出了線索。
看著尚未淵那未變的容顏,失而復得的喜悅感終於戰勝了一切,即使沒有那熟悉的溫柔和笑容,蕭千吟也可以慢慢等,等他想起來他的那一天。
“叩叩叩。”
門外響起敲門聲,蕭千吟清冷的聲音自裡面傳出來:“何事?”
“客官,飯菜已經準備好了,請問您是要在客房中用餐還是在大堂中用餐?”
小二在門外問道。
蕭千吟原本想讓小二將飯菜端上來的,旅途勞頓,來來去去地折騰了四五日,他以前就被尚未淵寵得有些嬌生慣養的意味,此刻真不想挪動半步,尚言更是累得軟成一灘,趴在那兒一動不想動。
況且他也不喜在大堂中與眾人一起進食,但考慮到隔壁住的那個估計不方便,便應了聲下去吃,撈起裝死的尚言,將他抱下樓。
尚未淵也在店小二帶領下下樓,尚未淵聽力奇好,有人領路的情況下他就和平常人一般,聽著小二走路聲音來判斷路況,深潭般的眼睛並未因為失明而失去光彩,一路下來,若非知情人,根本不知道這位俊逸的青年人其實眼睛是瞎的。
“父親。”
尚言看見男人出現,一改霜打茄子蔫的狀態,迎了上去,很體貼地將人領到座位上,然後坐回自己的位置,把尚未淵的筷子放到他的手上,貼心地介紹道:“爹,你左邊放的是紅燒魚,右邊是白斬雞……”
“右上是醬牛肉,左上是青菜,中間是豆腐魚湯。”尚未淵笑著接道,“言兒不用擔心我,我的眼睛雖然瞎了鼻子沒失靈,趕了一天的路你也餓壞了,快點吃。”
“好。”
尚言高興地應道,自己拿起勺子吃飯,時不時笨拙地用筷子給不方便的尚未淵夾菜,一瞬間彷彿又回到了一家三口言笑晏晏地吃飯場景。
一旁的蕭千吟一聲不吭地喝著杯中的酒,偶爾吃一筷子菜,碗中的飯基本沒動。
“爹爹,這個紅燒魚好吃,你別一直喝酒啦,你都沒吃飯。”尚言夾了一筷子紅燒魚到蕭千吟碗中,他還不太會用筷子,幾乎沒夾到什麼魚肉。
“恩,言兒吃。”蕭千吟說著,並沒動筷,他也餓,但他吃慣了自家清淡的飯食,這店中的飯食偏鹹偏辣,比較重口,很不合他的胃口。
加上旅途勞頓,反而更沒胃口。
“空腹喝酒對胃不好。”尚未淵也察覺到坐在旁邊的人幾乎不怎麼動筷子一直在喝酒,忍不住提醒道。
蕭千吟望了尚未淵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下手中的酒杯,拿起筷子,端起碗開始吃那並不美味的飯菜。
尚言:“……”
第3章 御醫
他們的馬車不日進了城,在熱鬧的街道左拐右拐,在一座宅子前停了下來。
宅子坐落在西街,這裡並非主要通道,門前也不會人來人往,宅子建的低調而奢華,漆紅大門緊閉著,門前的一對大獅子更增添幾分肅穆,一看便是大戶人家。
尚未淵雖身在江湖,經常四海為家,卻也是有一處宅子,手頭也有一些生意,只是交予他人管理,不然就算他再威風,沒有錢財來源也不過一介餐風露宿的窮人,更枉論養活妻兒。
他與蕭千吟在一起後收了不少心,安心在這宅子中住了下來,只是時不時去江湖中走一遭,原以為會這麼著一輩子,卻不想會遭小人暗算,讓一切偏離了原來的預想。
趕車的家僕上前去叩門,只幾下門便看了一條縫,見站在門外的人,便笑著將門大開,歡喜道:“公子回來了。”
這一吆喝,不一會兒家中的管家等人都迎了出來。
蕭千吟跳下馬車,然後將尚言抱下來,猶豫了一下,還是代勞以前車伕做的事情,扶了尚未淵一把,不過真的只是扶一把,尚未淵下車後,立刻抽回自己的手,弄得他才是失憶不近男色那個一般。
“少……少爺!”
沈管家看到從馬車上下來的人,忍不住又是歡喜又是悲地迎上來,聲帶哽咽道:“少爺,您可終於回來了,您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