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由於伍寧極力混淆獵犬的嗅覺,在兩人的衣服上都灑了好多胡椒粉,剛才在野外晨風陣陣,柳如風還不覺得如何難受,現在躲進漆黑的地窖裡卻漸漸受不了,接連打了不知多少噴嚏。
“風……”伍寧不由好笑地遞來手帕,直到現在這一刻,兩人渾身泥水終於緊緊相依,在地窖裡完全可以放心大膽地說話,可是分別了這麼久,想說的話實在太多,一時又都十分安靜地不知從何說起。
“腿上還好麼……”柳如風為伍寧輕輕揉按著完全麻木的雙腿,到底還是沒有忍住眼淚,剛才親眼見到寧行路的艱難,他無比後悔臨走時沒給某人也留點紀念。
“基本全好了,只是走久了,會有點吃力……”伍寧不無痛楚地深深吸口涼氣,但他的為人終究不失厚道,“他給我醫治,還是很上心……”
“是怎麼逃出來的……”柳如風對伍寧突然在靜王府附近出現,當時真是說不出的吃驚,但那首最熟悉不過的曲子哪裡會錯,兩人竟搶在豐朗收到訊息前已經取得聯絡,這一手做得實在漂亮,正是今日能夠成功出逃的最關鍵所在,應該某個傢伙這個時候仍在熟睡,連他的寶寶已經遠走高飛還不知道。
其實伍寧的雙腿還沒有完全恢復,現在就逃出來解救愛人並非最好的時機,但他與侍衛閒聊也知道了朝廷對匈奴出兵的訊息,他不清楚豐朗會不會帶某人一起走,卻算準這是豐朗最施展不開的時機,到底此人身為主帥軍令如山,定下開跋的日期絕無更改,只要搶在他出發前動手,短短兩天的時間,怎麼也支撐得過去,世上就有這樣一個奇怪的現象,女人愛得越深往往會變得越傻,男人愛得越深卻一定會更加機智,伍寧從雙腿漸漸恢復就暗中訓練自己行走,虛虛實實矇混了所有人,今天人不知鬼不覺突然出現,正是給予了情敵狠狠的致命一擊。
“風,他有沒有為難你……”伍寧對於自己吃了多少苦,倒是完全不在乎,在黑暗中摸索著柳如風的臉龐,聲音只有無盡的疼惜,曾經他決意要殺掉某人永除後患,可惜未來得及實施卻先著了道,今天再要知道他對自己的愛人如何,不管怎樣他都要想辦法清算這筆帳。
“啊……”柳如風一時有點傻住,曾經在他眼裡某人就是仗勢欺人無惡不作,而他曲意迎合從來不敢把厭惡掛在臉上,現在聽伍寧一問,才開始細細回想,居然……思前想後……好象也沒有把他怎麼樣……
“風,我昨天看你……”半天聽著某人吱吱唔唔答不上來,伍寧莫名其妙突然心裡很不舒服,他試探著提了一句,“好象比從前……胖了……”
“啊……”柳如風這下更是傻住,天知道不是他自己想胖的,實在是被某人逼成這樣,他有些急於爭辯,“寧為我才受了傷,我只跟著寧走……”
兩人日思夜念分別有半年還久,只想再相聚的時光會如何美好,可是不知為什麼,地窖裡變得靜悄悄的,氣氛漸漸參雜了一份來路不明的尷尬,這和從前兩人生死相依時的親密情景,實在有些不同……
“風,奔走了一夜……”伍寧終究寬厚的把某人緊緊摟在懷裡,他也倚在牆壁閉上了眼睛,“睡一會兒吧……”
“寧,對不起……”柳如風伏在伍寧的胸膛,終於嗡嗡哭了出來,他真是慚愧得無地自容,這半年寧吃了多少苦,而他……到底在幹些什麼……
“他把風照顧得這麼好……”伍寧溫柔愛撫著懷中慚愧痛哭的某人,聲音中仍不失瀟灑的輕鬆,“我還要謝謝他……”
“寧,你揍我一頓吧……”柳如風臉紅得有如火燒,當初與豐朗在一起時,他覺得自己已經盡力抵抗了某人的誘惑,可現在回到伍寧的懷抱,他才發現自己的所為是多麼不堪,不但沒有做到為愛人盡忠守節,和敵人的一幕一幕簡直就是濃情蜜意。
當初只是想哄住某人,不要再對寧施以什麼殘暴手段,慢慢等待機會就可以脫離苦海,可是漸漸月深日久,什麼時候竟開始有些假戲真做,柳如風已經分辨不清了界限,既然寧捨不得動手,他揚手給了自己兩記重重的耳光,這兩下他是真用上了全力,絕不比扇某人那一巴掌差,可是為什麼……他的負罪感仍然沒有減少……
“我現在一無所有,風還二話不說和我走……”因為地窖中沒有絲毫光線,等伍寧聽到聲音阻止已經來不及,此時他的心中真是五味雜陳,曾經他對豐朗相當不屑,對他一再羞辱自己的愛人是深惡痛絕,今天看著柳如風煥發出的青春神采,自己與老師相識十幾年,從來不曾如此迷人,遇到這樣強有力的競爭對手,哪個男人心中不是又酸又澀急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