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山谷的路。
按照記憶,終於來到唯一通往他二人暫居山谷的斷崖處。
扯去眼上的絲帕,視線比剛剛好了少許,但依舊模糊不清。
找到通往崖底的蔓藤,將簍子安置在懷中,眉頭都不皺一下便一躍而下。
此處是尋訪神醫之時,偶然間發現的避世聖地。
儘管,中原所謂的“神醫”也不過一些欺世盜名之徒,醫術根本不值一提,但這一年間他還是沒有放棄任何希望。
借一陣風力,司徒尊往地面打出一掌,以掌力相助,身子輕盈地向上一翻,然後輕飄飄地安全著陸。
又一次無驚無險的到達谷底,下意識的往小木屋方向望去,因為視線還是模模糊糊以至於無法確認火光是否還在。
身形一晃往前而去,意外地聽到有人的腳步聲。
一個?不,是兩個!
嚴陣以待,司徒尊小心謹慎的隱去氣息,上前戒慎地用力踢開木門。
「何人?」
質問才出口,他冰冷的身子已然被一抹白色的影子猛地抱住。
「小尊尊……想死姑姑啦!」
呃──驚訝地瞠大鳳目,司徒尊有些怔愣的幾乎無法做出反應。
沒有想到姑姑司徒瀾會找到這裡來,還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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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竹吟。79(下)
第七十九章(下)
如果說司徒瀾的出現是在司徒尊的計算之外,那麼另一個男人才是真正令司徒尊趕到意外,也有些不懂得應對的存在。
微微一笑,司徒瀾刻意讓開一步,沒有再說什麼,僅只是以一種有些期待的目光,來回看著二十年相見不相識的父子二人。
直到見著侄兒猶豫半晌,最終還是邁開大步往南宮烈走去,司徒瀾頗感安慰的笑眯起媚眼。
他們一個埋首仇恨,大概這輩子也從不曾想像自己會有子嗣,另一個……自幼喪父,雖然天性孤高,但子欲養而親不在的悲涼,唯有失去過的人才會懂。
麟啊,這是否也在你的計算之中?你是否早已料到,南宮烈必有一日會知道真相?
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南宮烈此人,他的死心眼與固執,你是為了讓他對生命產生新的依戀,才冒險試食子仙果的吧?
她比任何人睿智且過分溫柔的弟弟啊,現如今,你可是帶著微笑在天上看著他們父子呢?
想到自己苦命又錯失真愛的弟弟,司徒瀾俏麗的臉龐上悄然無聲的滑落清淚,但這樣的淚水決不僅僅苦澀,而夾雜著各種欣慰與緬懷。
同一時間,為冷傲竹輸入真氣的南宮烈緩緩睜開雙眼,目光由司徒尊又紅又腫的手,一路到對上被白雪灼傷紅紅的鳳目,他眸光一黯,眉頭深鎖。
深知投放在身上的這一眼所含的深意,司徒尊輕笑著放下懷中的竹簍,不甚在意的聳聳肩。
「在此之前,傲竹已然多次身負重傷,還被展鵬揚那個禽獸以毒物加害,舊傷未愈他又受了我一掌……」驀然回首,愛憐的凝著始終不曾甦醒的冷傲竹,「是我令他傷上加傷,以至於無論輸多少真氣都如江河入海,杯水車薪毫無起色!」
撫摸著失去表情的俊臉,看著這張臉一日日消瘦,沒有比這更折磨人的心痛,他已經被懊悔徹底淹沒了。
「所以,你想找到千年雪參給他服食?」
有些意外南宮烈會由此一問,但循著落在雙手的目光,司徒尊垂眸看著自己胡蘿蔔似地的手指,輕輕點頭。
「嗯,我記得本草集中有記載,千年雪參有六脈沈香,逆氣延壽,驅痞氣,利六腑之效!」
果然如此!
南宮烈聞言默然不語,只是面無表情的放下雙腳,緩緩起身。
不知是否當真父子連心,不過在他見到司徒尊那雙“慘不忍睹”的手之時,他已經猜到如此結果。
可是……事事又怎會盡如人意呢!
無聲的嘆了口氣,南宮烈轉過身欲重新將冷家小子躺下,可司徒尊已早他一步小心翼翼扶人重新躺好了。
眼前的一切,交疊著長眠在他心中的記憶,司徒尊的神情與舉動,無不讓他憶起當年麟照顧他之時的景象。
「你可知,縱使千年雪參、萬年靈芝也無法令現在的冷家小子甦醒……」話還沒有說完,背後“啪”一聲,結結實實受了一記“如來神掌”。
吃痛的微微皺眉,微側頭只見司徒瀾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