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動,違者立斬。”
張漢辰濡墨揮毫,待議旨完畢,便交由白錦過目蓋印。
白錦蓋印完畢,又吩咐道:“你馬上把聖旨發下去,倘有異動,立刻稟報。”
“尊旨!”張漢辰拿著聖旨,緩緩退出宮殿。他抬頭望向層層展翅飛簷的宮宇,嗅到了山雨欲來的氣息。無人注意到,他的唇畔泛起了一抹詭異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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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全城戒嚴,朝中的氣氛更是波譎雲詭,白天擇和白啟元每日針鋒相對,忙得人仰馬翻。在一片風聲鶴唳之中,唯獨怡王府風平浪靜,怡王閉門謝客,彷彿那紛擾的立儲之爭與他毫無關係。
這夜,月色四垂,□□風寒,別院裡卻始終揮散不去一陣陣濃烈的血腥味。白慕棋急如星火地推開門,衝入樓中,他每一步都彷彿踏在荊棘上,痛不堪言。
他快步衝入廂房,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殷紅,原本淡紫色的錦衾都被鮮血染透,讓人驟生寒意。
“阿瀾!”白慕棋疾奔至榻沿,映入眼簾的是白衣盡赤的冷月瀾,那張絕世無雙的臉已無華色,飽滿的嘴唇也蒼白如雪。
冷月瀾細細喘息著,額角滲滿冷汗,一雙眼睛半張半闔,那模樣讓白慕棋心中大駭,他立刻坐到榻沿,急問道:“發生了何事?你為何受了這麼重的傷?”
冷月瀾咳了幾聲,這才聲音沙啞地說道:“我無意中偷聽到白天擇要奪宮的訊息,被他重創,幾乎命喪於他手中,幸好我逃得及時,這才撿回一命。”
白慕棋原本便心神俱亂,如今聽到白天擇奪宮的訊息,更驚懼異常,他不可置信地問道:“你可有聽錯?靖王殿下怎麼會奪宮……”
“他和白啟元到了此刻……已是不死不休……即使白天擇不奪宮,白啟元遲早也要走這一步……白天擇選擇先發制人,否則……便要受制於人……”冷月瀾說話間,又有幾滴冷汗沿著蒼白的臉龐滑落,他力氣不繼,幾乎說不下去,只得繼繼續續地說話,白慕棋聽得心如刀絞。
“你先別說話,治傷要緊。”白慕棋聲音哽咽,他翻箱倒櫃地找出紗布和傷藥,又回到榻沿,把紗布和傷藥放在一旁,著急地問道:“你傷到哪了?”
冷月瀾卻搖頭,他的雙手緊緊抓住白慕棋的衣襟,氣若游絲地說道:“雖然怡王閉門謝客……但人人皆知你和白天擇交好……倘若白天擇事敗……只怕要連累你……”
白慕棋雖然急如火燒油煎,但聽聞此言,仍然心中一陣甜意,看著冷月瀾的目光也愈加溫柔。
冷月瀾斷斷續續地說道:“白天擇倘若事敗被擒……白錦念在父子一場,最多把他貶為庶民……但倘若他殺了白錦,白啟元正好有藉口趕盡殺絕……白天擇出師無名,情況不利……我當日蒙你相救,才能苟活於世……今日得知此事,定不能坐視不理……”
說到這裡,一道血痕沿著他的唇畔緩緩流出,滑過那白如凝脂的脖子,沒入衣襟之中,那血跡看起來豔若牡丹,配上那張絕世容顏,更讓人驚豔,白慕棋盯著眼前的畫面,竟移不開眼睛。
直至冷月瀾又咳了幾聲,白慕棋才突然驚醒,上前按住冷月瀾的雙肩,聲音沙啞地說道:“我先幫你包紮傷口。”
冷月瀾搖頭:“情勢危急,你快去阻止白天擇,這裡有平安守著,我不會有事。”
白慕棋面露猶豫之色,說道:“可是陛下已下令全城戒嚴,所有馬兵不得擅動,違旨立斬,憑我一人之力,如何能阻止靖王殿下?”
“我相信憑怡王殿下的威信……必定能調動魄健營……”冷月瀾說話間,又有幾道血絲從唇畔滑落,那幾道血痕彷彿劃在白慕棋心頭,留下一陣灼痛。
“不行!違旨是死罪!魄健營絕不能動!”白慕棋激動地搖頭,但他此時心緒大亂,根本想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
冷月瀾急促喘息幾下,這才說道:“國家大變,事急從權。當初在北辰,正逢楚王叛變……陛下被困蓬山,附近的兵力不可用,只能去光銳營調兵……雖然陛下曾向光銳營下令,若無兵符或陛下親臨……光銳營不得出兵。但當時別無他法……”
說到這裡,冷月瀾頓了片刻,待緩過氣來,才繼續說道:“我知道若調兵成功會遭陛下猜忌……但大丈夫處世,當無愧於天地……豈可貪生怕死……”
冷月瀾名聞遐邇,他調兵的事蹟更是天下皆知,白慕棋也熟知此事,此時聽到冷月瀾所言,不禁有些慚愧,他沉默少頃,終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