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帶回去,義父會有辦法讓他起死回生的。
她用各種理由讓自己的動作繼續下去,挖墳,瘋狂地挖墳。
楊睿抱著聶小文的七絃琴來祭他。遠遠的看見有人在挖墳。一身青衣,機械的,不停的掘著地上的土。
“什麼人?”楊睿怒喝,飛快欺身,一手抱琴,一手出招,直逼青衣人咽喉。
聶小寒一驚,急忙閃避,卻仍被掌風掃中,齒頰生疼。定睛一看,竟是天帝宮少主楊睿。難道他是來看小文的?心中驚疑,手上可不怠慢。左手揮匕首取楊睿面門,右手往腰間一探,抽出一條軟鞭,反手卷向楊睿雙腿。
楊睿未料到青衣人武功如此了得,一邊招架,心中開始盤算此人來歷。看這人容貌俊秀,身形清瘦,不過二十歲上下的年紀,能有此等身手,怎麼以前從沒有聽說過江湖中有這般人物呢?“小子,你是何人?為何偷掘他人墳墓?”
聶小寒冷哼,只是搶攻,並不答話。
楊睿見青衣人不答話,心中疑團更濃,一心要把對方擒住,問個清楚。他手一揚,七絃琴輕輕地落在不遠處的雪地中。騰出雙手,楊睿並未出刀。因為醉月刀,刀出必見血。未出兵器,楊睿卻還是佔盡上風。
聶小寒深知自己的武功不及楊睿,纏鬥久了,體力也會不支。她知道楊睿武功不可小覷,自己應該迅速脫身,日後再尋它法盜屍。但是,如果就這樣丟下小文,心中實在是不忍。或許這次逃開,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小文最後一面了。所以她苦苦地撐著,期待會有什麼奇蹟。
也許老天這次真的開了眼。
一個黑衣蒙面人不知從何處閃了出來。趁二人纏鬥之際,抱起聶小文的屍體迅速離去。
二人幾乎同時停招。
“沒想到你還有同夥?”楊睿狠狠地道。飛身向那黑衣蒙面人追去。
聶小寒匆匆一瞥即知自己的腳程不及那黑衣蒙面人,追是肯定追不上的。她略加休整,開始仔細研究起地上的痕跡來。憑著這些蛛絲馬跡,她可以初步判定黑衣蒙面人的一些特徵,然後透過追蹤術,她相信定可以找到他。
楊睿追了一段,終是被甩開。他沮喪地回到聶小文的墳前,當然聶小寒早已不知所蹤。
“小文,我真對不起你。”楊睿懊惱地喊著,“生前無法保護你,死後連你的屍首都看不住,我怎麼這麼沒用?”他拾起七絃琴,放入墳中。雙手挖土覆於其上,一抔抔的黃土,和著雪,和著令人窒息的悲痛。
雪無聲無息的下著。
天地白茫茫一片,歡樂和悲傷都看不見,唯有他這一個傷心人。
斷崖十刃,碧潭百尺。
幽谷深山中隱著一座普通的茅舍。
聶小文在茅舍的竹床上悠悠轉醒。看見義父在對面的竹椅上端坐,他急忙翻身下床,單膝跪在地上。身上的傷很痛,但是他決不會忘了禮數。“孩兒參見義父。”聲音有些顫抖,伴著輕微的咳嗽。
竹椅上的人,約四十多歲年紀,面如玉冠,長鬚飄然,如果臉上沒有那道從左眉梢橫貫到右頰的疤痕,應該算是少見的美男子吧。他就是聶小文的義父。沒有人知道他的姓名來歷,包括他的這幾個孩子。
“過來讓為父好好看看。”他的聲音很溫柔,卻充滿了不可一世的威嚴。
聶小文跪走兩步,來到他的身前。
“傷得不輕啊,除了內傷外傷,好像還中了毒?”
“孩兒辦事不利,讓義父失望了。”聶小文低垂著頭,身上的傷雖然已經被處理過了,但是跪在地上一陣陣刺痛卻無法逃避。
“算了,事情雖沒有預期的那樣圓滿,但天帝宮瓦解已成定局。以後的事小寒都可以處理了。”他扳起聶小文的頭,意味深長地說,“倒是你,可要愛惜自己的身子啊。要知道為父當年為了救你,可是舍了半條命的。”
“義父的恩情,小文銘記在心。小文的這條命就是您的。”
他輕撫著自己臉上的疤:“你記得就好。為父這刀也算沒白挨。”
聶小文說了這幾句話,只覺得氣血翻騰,景夫人的那一掌可是陰狠之致。他再也壓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
“算了吧,你先好好養傷。”
聶小文聽出義父話中有話,不顧傷痛說道:“孩兒雖然無用,但這點痛還是忍得住的。義父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果然是為父的好孩子。”他頓了一下,像是有些猶豫,但還是把話講了出來,“為父曾有一摯友,當年為父輕狂,做了對不起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