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3 / 4)

知道他已經預設,心下一寬,這才覺出背後溼冷一片。“陛下請直言。”

蕭韞曦沉聲道:“徐太醫前幾個月日日給聞相切脈,就沒發現異常?”

徐謙冷不丁聽他提起這事,剛放下的心又吊了起來。暗想難道皇帝發現聞相有孕,見他言辭間並無歡喜之意,應該不是。難道聞相又有滑胎,但自己已配出安胎藥方讓聞相時刻注意,應該也不是這事。他猜來猜去不知皇帝意思,只好裝作全不知情。“臣只診得聞相脾胃不和,並無其他病狀。”

蕭韞曦盯著他看了半刻,才道:“今日朕摸著他下腹有一腫物,是何狀況?”

徐謙聽他這樣一說,真正放下半顆心,心中暗笑:“那是你的孩兒。”面上卻因答應了聞靜思保密而不敢表露分毫,淡淡地道:“診斷之道在於望聞問切,還讓臣見過聞相下腹才作斷定。”

蕭韞曦臉色一冷,自己見聞靜思裸著的下腹是千難萬難,怎能叫這樣一個人看了去。徐謙見他臉色不佳,也不在意,繼續道:“臣還要問過聞相近日飲食,二便暢滯,房事狀況。”眼見蕭韞曦臉色差極,只得拼命忍住了笑意,板下面孔道:“最後臣還要觸控腫塊,分辨位置,大小形態……”

“滾!”蕭韞曦聽得怒火朝天,幾乎是咬牙切齒。看得徐謙心中暗爽,急忙告退,逃也似的奔回太醫署狂笑去了。

聞靜思處理完事物已經過了午時,正要趕回府上,木逢春奉旨來伺候用膳。膳食花樣繁多,正是一品朝臣規制內的堂饌,僅把米粥改換成一道骨肉濃湯。他畢竟顧及腹中胎兒生長,每樣都動了幾筷,又被木逢春勸下一碗湯,才算罷休。等他坐上馬車,已經過了未時。聞靜思一日之內,除了吃飯睡覺沐浴,幾乎所有時間都用在政事上。只有洗浴和乘車才有閒暇撫摸腹部,掌下那團生命鮮活有力,正一下一下跳動著。聞靜思對這個未出生的子嗣有期待也有愧疚。聞靜心半歲喪母,是他看著長大,日後他的孩子也會像小妹一般,出生便沒有母親。如果他以義父子相處,那這個孩子是連父親都沒有了。想到此處,心中一片絞痛,再也忍耐不住,滾下兩行淚水來。聞靜思正為胎兒傷感,下腹猛地一緊,一陣劇痛直竄頭頂,他張了嘴,痛得發不出一絲聲音。這痛來的猛去的也快,只五六息便消散得無知無覺。聞靜思軟軟地倒在車座上喘息不住,連車外侍從請他下車都無法挪動一下。過了片刻才略略回了力,揚聲道:“叫雁遲來。”

雁遲進入車內,便見聞靜思面色蒼白斜靠車壁,拿著藥瓶的雙手顫抖的連瓶塞都拔不開。他一手接過,倒出一顆藥丸喂聞靜思服下,輕聲詢問:“大人怎樣?要不要叫徐太醫來?”他見過聞靜思數次腹痛,卻是頭一次見痛成這般摸樣。

聞靜思咬碎了藥丸慢慢吞下,過得片刻,才淡淡地道:“不礙事,還有些藥,過一陣子再說吧。”

雁遲剛才心急,並沒有仔細去看,現在安心下來,才發覺聞靜思頰邊隱約的淚痕,心下一顫,從胸口掏出汗巾為他擦拭。“陛下他,實在不該這樣對待大人,害大人傷心難過。”

聞靜思微愣,細細思索也就知道雁遲想岔了,輕嘆道:“我傷心難過,和陛下無關。只是想到這孩兒出生之後,無父無母,心裡有些悲傷罷了。”

雁遲一怔,轉念一想,也不禁跟著心酸起來。聞靜思默默坐了一會兒,身上有了力氣才道:“雁遲,你扶我一把。”

雁遲託著他的雙臂,慢慢扶他下了馬車,剛要進門,從旁衝出一道人影,跪在兩人身前。雁遲護著聞靜思退了一步,厲聲喝道:“什麼人!”

聞靜思著實嚇了一跳,定睛去看,那跪著的人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衣衫樸素,容貌秀美,儀表尚且整潔,睜著一雙撲閃閃的大眼盯著兩人猛瞧。聽雁遲一聲厲喝,怕得全身一抖,磕下頭去。“小民要找聞丞相伸冤。”

聞靜思奇道:“伸冤應該去找官衙,官衙辦不了可以去大理寺申訴,聞丞相能幫得了你什麼。”

那少年抬起頭,戰戰兢兢地道:“官衙裡的大人說這事他們不敢插手,大理寺的大人也不願意幫小民。街坊鄰里都說聞丞相管著官衙和大理寺,人又是頂頂好的,或許能替小民伸冤。”

官衙和大理寺都不敢管,不願管的事,近期只有宗家一案。聞靜思輕輕嘆了口氣,和聲道:“我就是聞靜思,你有何冤要申?”

雁遲吃了一驚,急道:“大人,你身體要緊,這事指派京兆尹張大人接手即可。”

少年起初並不信這般年輕的男子就是萬人之上的丞相,再看雁遲著急的模樣,心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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