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及妻妾的頭顱,地上霎時鮮血四灑,蜿蜒成溪。聞靜思輕嘆一聲,坐了回來,不忍再看。雁遲依舊靠在窗前,眉眼彎彎,興致正濃。
宗家九族共有二百八十一人,除了外放做官的四十七人當地處決,在逃者不過十餘人,大理寺及提刑司發下海捕文書,一經捉拿,就地正法。因此今日備下三十名劊子手,來斬二百二十餘顆頭顱。
雁遲看上片刻,“咦”了一聲,笑道:“大人,葉公子也來觀刑了。”
聞靜思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葉晚楓懷抱女兒,在最前排的人群中踮腳觀望,可惜人山人海,他身形單薄,推推搡搡間,竟被人擠到後面去。聞靜思不禁輕笑道:“你帶他上來看罷,不見到宗義之斷頭,他一日也擺脫不了過往。”
雁遲領命而去,過了許久,兩人才上得樓來。聞靜思見雁遲面色肅謹,葉晚楓滿目黯然,愕然道:“發生什麼事?耽擱這樣久?”
葉晚楓向聞靜思致禮後安坐在一旁,雁遲解釋道:“方才我下去尋葉公子,葉公子道今日行刑的宗家眾人中,沒有宗義之。我起初不信,後來細細觀察,果然沒有宗義之的影子。就私下去問魏大人……魏大人說……”說到此處,他看了葉晚楓一眼,才道:“宗義之耐不住牢中酷刑,吊頸自盡了。”
聞靜思深深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向不安的葉晚楓道:“葉公子無須擔心。魏大人剛正不阿,斷不會有所偏私,放他出牢。再者,魏家與宗家一貫政見相左,大理寺諸多官員又與宗家有仇,假公濟私,私下用刑,也是不可避免的事,但終歸是知法犯法,背地裡為之。既然魏大人能夠直言,斷然不會有錯了。葉公子儘管放心就好。”
葉晚楓這才真心笑了出來,渾身上下再也無此刻這般輕鬆。“小民相信丞相。”
聞靜思道:“今日偶見你,正好有事說與你聽。昨日陛下批示,凡已有備案被宗家迫害之人,皆可到官衙領取賠償,數目多少按事情大小輕重來分。我報了你因言辭頂撞,被私囚為奴役。粗略來算,也可分得五十兩,夠你父女二人過活二三年了。”
葉晚楓忽來錢財,並不多驚訝,雙膝跪地拜了三拜,聞靜思忙示意雁遲扶起,卻聽他道:“多虧丞相上折請願,小民才能有此大福。丞相恩情,如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