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沒有睡意。靜靜地躺著,一手撫摸平坦的下腹,終是幽幽一嘆,心忖道:“罷了罷了,我身為你的生父,總不能棄你不顧。若能順利生下,也好有個寄思。”
雁遲清晨來服侍聞靜思的時候,他已經穿好了朝服正在洗漱。雁遲見他雙眼微紅,知道他定是一夜未眠,不願惹他尷尬,也就閉口不提昨夜之事。趁聞靜思轉身,偷偷看了床上一眼,見床褥上並無血跡,心下才稍稍安定。前段時日聞靜思清晨總會脾胃不適,多半吃不下什麼東西。今日雁遲捧來粳米粥,紅豆糕和一碟醋醃漬的蘿蔔,他胸中再是噁心,還是忍著將早膳吃了大半。雁遲看那漸漸空下去的粥碗,心裡一時說不出什麼滋味來。
昨夜大雨傾盆,直下到凌晨,上朝前卻停了。聞靜思怕車轎顛簸催發嘔吐,便安步當車,與雁遲並肩走去皇宮。雁遲送他從勤政門入宮,越過星雲橋,在廣賢殿門前停了腳步,看著聞靜思整肅了衣帽,慢慢走向百官之首。他的背脊直挺,身形清瘦,深紫色的朝服寬袍廣袖,迎著晨風獵獵飛揚。他的背影有一種晉魏獨有的風流雅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寂寞滄桑。雁遲看得心中酸澀難忍,只好收回目光,向遠處看去。那裡有巍峨肅穆的太極殿,殿中有潔白如雪的九層玉階,上面是大燕帝國的皇帝,而在雁遲眼中,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男子,一個愛著聞相又為情所困的男子。忽然想到有朝一日皇帝知曉聞相有了皇嗣,不知是喜還是憂?
蕭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