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空言下意識想反駁,卻說不出什麼話來,但被人輕視的感覺總歸是不好受。下意識緊緊握住從不離身的短劍劍柄。
林沙白見狀輕嘆口氣,“我也說過了,文王早就對你不滿意,想把你換掉,只是少爺不願意而已。究其原因,”林沙白頓了頓,看著許空言的眼睛,“難道你就真的不知道麼?”
許空言還能不明白麼,要再讓人說下去才能懂,那麼自己也就真的是個蠢材,也就真沒有呆在少爺身邊的資格。
“現下少爺還留著你,也是念著這幾年的情分。等少爺承了文王的大位,每日打交道的都是朝中重臣,又怎麼能帶你在身邊。你不會交際應酬,朝事上也半點不明。如果說到身手一節,府裡那麼些暗衛,就算找不出比你好的,差不多的總有,行動言語又比你伶俐,到時候若做個尋常侍衛,不常在少爺眼前,過段時間,便也忘了還有你這麼個人了。到時候,你又要如何是好呢?”林沙白這一番話真真假假,反正也吃准許空言單純,倒像每個字都戳進許空言的心裡。
看許空言明顯驚慌不安的神色,林沙白心中暗笑幾聲,這孩子真好騙。他也不想想,少爺要是真顧慮這些,以少爺的性子,早在文王讓少爺學習理事的時候就順著王爺的意思把許空言換了,哪裡能留到現在呢。
“那我該怎麼辦,大總管?”許空言完全按照林沙白的意願走了。
“當然是學著做事啊,只會舞刀弄劍的侍衛不過是個粗使下人,能替主子辦事,替主子分憂的才是心腹。”林沙白一副語重心長的語氣。
“你好好的想一想吧。”
輕飄飄的扔下這麼一句話,林沙白也就任許空言一個人在那兒把事情想清楚,徑自去了。
許空言雖說一直都為了自己和少爺之間的距離而自卑,但是像這樣直接指出他連貼身侍衛也不夠格的還是第一次。他就一個人呆呆的站在房裡,想著林沙白的話語。覺得字字都戳中自己痛處。他雖不知道怎樣去變成一個“心腹”,卻在心中植下一個信念,一定要變強,只要能夠留在少爺身邊的話。
林沙白在回自己院子的途中,也在想,我怎麼突然就愛管起閒事了。又轉念到,不過,空言雖是單純,卻不傻,只要多加磨練,也是個人才。日後,少爺與許空言自是沒有什麼可能,但許空言也可作為臂膀倚重,兼之他對少爺的一番情意,即便將來許空言權勢坐大,也能放寬心些,不擔心他有反叛之意。
想想又苦笑了一下,雖然是在為自己主子細細打算,但也是偏心了許空言,才跑去對他提點一二。他為人雖然內斂,但舉動又很稚氣。雖說也可能是從小也不太與人接觸,日日只是練功,完成些上面交代下來的暗殺任務,不會交際應酬也算自然。明明也是孤島上殺了自己昔日的同伴才能有今日,偏偏又一副優純的模樣。若不是也認識他這麼幾年,真要覺得他是裝出來騙人的。
但一年年看下來,便發覺那是一種極度的服從。沒有考慮過對錯,也就不會在心上留下太多痕跡。這大概也是文王府暗衛洗腦式教育的結果。
許空言,我也算有心幫你,但你,會不會辜負我的期望呢!
第五章
大約子時左右蕭夢遠才回來。許空言為了林沙白晚上那一番話本就心煩不已,少爺又遲遲未歸,越發的輾轉反側,難以安眠。聽到院裡丫鬟開門的聲音,知道少爺終於回來了,心裡無由的就安定許多。披著外衣就要迎出去,卻聽淑薔焦急的聲音,“世子身上怎麼都溼透了。”
急忙推門出去,雖已是深夜,院裡一直都點著明瓦的燈籠。蕭夢遠衣服已經溼透,綢衫都貼在身上,下襬泥濘不堪。蕭夢遠聽見聲音,抬頭看看是許空言,便露出一個微笑。
這便是自己的少爺啊,明明應該是狼狽的樣子,偏偏依然丰神俊朗,氣度不凡。
“少爺這是怎麼了,不是去辦事麼,哪家的人這麼不長眼,哪裡有讓您淋雨回來的道理。”仍然是有些不滿。
蕭夢遠安撫的笑笑,“也沒什麼,我想沐浴,你去命下人燒些水來。”總不能告訴你我是在別人簷下發了半天呆才淋成這個樣子的吧。這半日,雖是有些狼狽,但比起在王府中,倒是輕鬆許多。
“我早命人備下了,您快進去洗吧。”
蕭夢遠放鬆的浸在浴池中,他素喜潔淨,脫了那身髒衣服,覺得舒服了不少。聽見掀簾子的聲音,睜眼一看,許空言託著澡豆和寬巾等物進來了。
許空言走到蕭夢遠身後,將東西放在地上,跪坐下來。將蕭夢遠髮髻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