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便代表對方在“殷勤”地招呼他去吃飯了,他剛才便從風中聞到了一陣疑似黃酒燜豬蹄的誘人香味,一路走來都在吸著鼻子直犯饞,這會子當然是毫不猶豫地便像只小狗似的乖乖跟了進去,將自己在回家路上辛辛苦苦盤算好要問對方的問題全給忘到了九霄雲外。
作者有話要說:
☆、牽掛
在把肚子撐得滾圓,連一塊多餘的桂花糕也塞不進去之後,葉小公子終於戀戀不捨地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滿意地巡視著自己的戰鬥成果——很好,三菜一湯外加甜品都吃得乾乾淨淨,今天的晚餐又圓滿了!
等等,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給忘掉了!拍了好幾下腦袋之後,子寧終於想起了自己原本要做的正經事,於是他立馬把身子轉了半圈,用那雙睫毛長長水汪汪的大眼睛瞅著沈冰弦,笑眯眯地開口道,“沈大哥,我能問你件事情麼?”
沈冰弦點了點頭,舉起胳膊向後靠到椅背上,又懶懶地將兩條長腿伸直了交疊到一起,那意思是不用客氣,想問什麼就儘管隨便問好了。
子寧心裡正存著一肚子的困惑呢,當然不會去跟他客氣,這問題可謂是張口就來,“今天我在市集上聽到不少人說起了安徽災民起義的事情,動靜鬧得好像還挺大,連朝廷派出去的軍隊都被他們打敗了兩次,這事兒你聽說過了麼?”
“嗯”,沈冰弦連眼皮也沒抬一下便做了回應,看樣子是早已知道了這件事情,所以此刻一點兒也不驚奇。
這淡定到無以復加的反應讓子寧更加堅定了自己此前的猜測,他偏了偏頭,瞪大眼睛繼續追問,“那麼,這事兒是不是和你義父他們有關?”
沈冰弦揚起眉毛望向子寧,幽黑的眼睛如同兩汪深潭般讓人瞧不出任何情緒。屋子裡靜悄悄的,偶爾還能聽見窗外傳來的清脆鳥鳴聲,就在子寧認定了此人多半是不願做出回答,正無可奈何地準備放棄掉這個問題時,他卻突然彎起嘴角輕笑了一聲,“能想到這個,你也不太笨嘛!”
廢話,我本來就不笨啊!子寧被這句話說得哭笑不得,他深吸了一口氣正待要進行辯駁,卻忽然想起了自己在這人面前犯下的無數糗事,結果瞬間便沒了底氣,末了只好在肚子裡忿忿不平地作了一番無聲的抗議。過了一陣子,他才從這打擊中恢復過來,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道,“這麼說,這件事情背後真的是你義父在做手腳了?”
“嗯”,沈冰弦點點頭,一臉輕鬆地答道,“你聽到的那些訊息還是我找人放出去的。”
子寧:“……”
沈冰弦瞅著子寧那鬱悶無語的表情,一個沒忍住,呵呵笑出了聲,“怎麼樣,這些故事編得還算精彩麼?”
那美得蕩人心魄的笑容讓子寧呆了一呆,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之後,他終於想到了自己剛才聽著覺得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可是,你之前不是跟我們說你根本不知道他的造反計劃麼?”
“在小鎮裡的時候我已經隱約有些懷疑但卻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況且當時還有顧晨風在場,所以我並沒有把這件事情說出來,至於這個散播謠言的任務,義父是昨天才剛剛交待過來的,所以我也是直到昨天才真正確認了這件事情。”沈冰弦收起胳膊坐直身子,一臉誠摯地望著子寧,他既不想向眼前這人撒謊說自己對這事完全一無所察,也不想子寧因為這個而對他產生什麼誤會,所以寧肯多費些唇舌來將事情解釋清楚。
子寧眨巴著眼睛,有點兒沒理清這裡面的彎彎繞,“你和顧大哥不是早就已經認識還一直都在合作麼,為什麼要將這件事情瞞著他?”
“我信不過他。”沈冰弦十分乾脆地回答。
回想起沈顧二人在碰頭時表面平靜話語裡卻每每針鋒相對的情景,子寧發現自己有時候真的沒法理解這些人的心思,明明彼此是盟友關係卻又時刻在提防著對方,真真是逢人只說三分話,從未全拋一片心。想到這裡他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打算換個話題再接著往下問,可一不留神嘴裡就溜出了句,“要在京城中散佈這樣的留言,豈不是會很危險?”
此言一出,沈冰弦的眼睛立馬亮了亮,整個人迅速來了精神,“你這是在擔心我麼?”
“我…”某人有些抓狂,他覺得自己快要被這傢伙豐富的聯想力給徹底打敗了,紅著臉扭過頭,子寧想要否定的話語剛開了個頭,便聽見背後傳來一聲慨嘆——“這種被人牽掛著的感覺可真好!”。
扭動中的頭僵在了某一點,子寧有些意外,這句話實在不象是沈冰弦的風格。在葉小公子的印象中,這人一貫是懶散而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