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一撇,見到熟識的學生,向著他們打招呼。
“你……”這下是面子掛不住了,女教師繞到我跟前,推了推眼鏡,生氣道,“你叫什麼名字,幾班的,輔導員是誰?”
你要幹什麼?
不就在走廊上吹了幾聲口哨怎麼了,學生守則裡有寫下課不能吹口哨嗎,就算有,也和我無關,我又不是學生。
走廊上這麼多學生鬧哄哄你偏盯著我幹嘛,學校裡搞幫派活動欺負弱小你怎麼就不見得去管管,有病,專找我這種面善的教育。
算了,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計較。
“老師。”
“有事嗎?”
女教師緩和的高音調壓過了我一聲嗯的應答,我斜了斜眼,你要讓給你好了。轉個身,研究起貼在牆上的通知,文藝節,要求全體外國語分院師生到場參加,撓了撓頭,沒興趣。
“金老師!”
我看著一巴掌抓上我的人,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道,“你找我?”
孫謙給我一個廢話的表情,隨即一副好學書生樣,“老師我有個題不會,你來教教我。”
“噢,好。”想著這小子的問題八成離不開電腦,不曉得我會不會回答。
經過女教師面前,見她吧瞪著雙眼,便朝她咧開嘴揮揮手外加……一聲口哨。
走在前面的孫謙猛然回頭極度灰暗欠扁地看了我一眼,因熬夜熬到微紅的雙眼裡,紅黑分明地寫到該欠扁的物件是我不是他。
我今天心情好,不和你們一般見識。
“我說你小子現在行啊,那個卑鄙女人黎棚給你多少暗虧沒吃夠,不長記性,還敢惹女人。”孫謙說著一手揪上我的衣領,繞到身後,我繼續往前走,多一個人的重量不在話下,他也不想真勒死我,自然跟著我腳步走,聽得他在後頭嘆息一聲,“得了,你該收斂收斂表情了,全班的人都知道今天他們金老師的心情好得飛上天。”
嗯?有這麼明顯,我努力往下拉拉嘴角,結果失敗。
明白過來適才孫謙是來解圍的,於是轉過頭咧開嘴笑,笑得孫謙鬆開捏著的衣領,抱起胳膊抖了幾抖,白淨的臉上騰昇紅暈,最後有眼不見為淨的嫌疑閉上了眼,隨後一巴掌把我的臉拍了回去。
躲進靠窗地理絕佳的位置,背靠牆壁,闔上眼沐浴起冬日寶貴溫暖的陽光。
沒有了監視毛,對我來說就跟沒了個困獸的籠子差不多,心裡這個舒爽樂和勁啊,恨不得拿個喇叭衝到操場的司令臺上仰天長嘯幾聲。
隨著監視毛的消失,我的生理心理狀況也恢復到極佳,一直鬧騰不安分的胃也平靜了,現在乖得很,我就說我不可能差到會時時被個胃折騰到吐血。
再有,明後兩天課上完學校就放寒假了,到時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老師老師,老師……”
一人喊,人人喊,吵得頭大的我不耐煩地睜開眼,鈴還沒打吵什麼,當然我不可能真的罵他們,只是在心裡小小的發著牢騷。
“老師,你看這個。”
一女生晃晃手中的報紙,如青蔥般白嫩的手指在某一圖片上輕點了幾下,又朝我走近幾步,微微彎下腰將報紙更貼近於我,掩飾不住的好奇聲音,細聽居然還有絲不平穩,顯然是激動的。
我瞧著呼啦啦圍成一個圈的女生們,這就是語言專業問題了,以前我還慶幸自己命好,掉女人堆裡,現在看看,這不一個一個都是麻煩麼,還唧唧喳喳,唧唧喳喳,煩個不停。
“這是誰?”
帶頭的女生髮問,其餘圍在一旁的各個都用眼神威脅我,我坐直身體,試圖突破包圍圈,尋找孫謙來救急,可惜這臭小子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見我向他求救,他還老實地攤了攤手,再擺兩下頭,表示愛莫能助。
下課不是十分鐘嗎,怎麼到現在還沒打鈴。
“老師說吧,今天沒人救你。
哈?
說這話的口氣和表情怎麼和姍姍某些時候某些場合出奇的相似,也許她們是姍姍的同類?
完了完了完了。
心下連道數聲完了,見過我和姍姍理論說話吵架有贏過的嘛?
一般的女生還能應付,但要來二十個姍姍這種有特殊愛好的小姑娘,我恐怕只有慘淡收場,頂個鍋蓋還不一定能逃得了。
這個世界怎麼這麼抽筋,還讓不讓人舒舒坦坦過上一天了。
費斯亨,都是你,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