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也沒什麼。」裴惜遠摸摸頭,「只是覺得,跟你在一起很舒服。」
「舒服?」
「嗯。而且不瞞你說,我也挺佩服你。你又能武又能文,不像我,武可能還成,文就完全不象樣子了。所以……」
「哦。」莫憶微微頷首,看來是接受了這樣的說法。
裴惜遠拎起酒壺,撞了一下對方手裡的:「來,我敬大哥。」說完,又是風風火火一壺酒下了肚。
莫憶不多言,緩緩啜著壺裡的酒。
裴惜遠盯著他看,越發覺得他實在比自己斯文得多,也越發認為這個大哥認得好。
剛才所言並無半點虛假。一直以來,裴惜遠知道自己是永遠也學不會什麼溫文爾雅,但也許是互補,他對這種個性的人,一直抱有好感。
而這個文起來很文,武起來又異常能武的大哥,也就分外對了他的眼。
又過了一陣子,估摸著再這麼坐下去恐怕就要坐到天亮,便有了回去睡覺之意。
「時候越來越晚了。」裴惜遠站起來,「回房?」
「嗯,是該睡了。」莫憶也站起來,轉身從桌邊離開。
裴惜遠跟在後頭,走出幾步,卻不知怎的,腳下有些虛浮不穩。
其實這也難怪。他剛才喝的那兩壺酒,雖然他嘗在口裡覺得清淡如水,但那始終是酒,何況他還是那種豪飲法。
過去不是沒有過這種經驗,他知道自己怕是有些醉了,但也不認為醉得有多厲害,硬是撐著繼續走。忽然腳底一個踉蹌,整個人往前跌去,重重地撞在莫憶背上。
所幸莫憶身形甚穩,沒有被他撞得跌倒,反倒迅即迴轉身來將他托住。
看他臉色有些恍惚,莫憶柔聲道,「怎麼,醉了?」
事已至此,裴惜遠也只能老實承認:「好像有點……」
「我送你回房。」
「不,那倒不用。」
始終不信自己會被區區兩壺「水」酒給放倒,裴惜遠推了推莫憶,打算自己走回去。
見他這麼堅持,莫憶便鬆開手,讓他自個兒站著,看著他辛苦地想邁出一步,然後,又跌回了自己懷裡頭。
「呵。」莫憶順勢用兩手環住他,拍拍他的背,「還是我送你吧,別逞強了。」
由於兩人之間距離過近,說話的時候,口裡吐出的熱氣,幾乎是擦著人的耳朵過去。
原本是打算接受,自己已完敗這個事實的裴惜遠,猛然一個激靈,身體一僵。
他在莫憶胸前使勁一推,沒推開對方,只把自己推得大退幾步,腿撞到身後的桌角,便用手撐著桌子姑且站定。
他的行為來得突兀,莫憶愣了一下,很快臉上浮現出瞭然的神色,微微玻�鷓邸�
「惜遠,你是不是想到了昨晚我說過的那事?」莫憶緩緩道,聲音平穩,視線卻深沉似一張網,捕牢了裴遠惜那目光閃爍的眼。
「你是在忌憚我麼?因為我是東凰人,而我告訴過你東凰男風盛行,所以你怕……」
裴惜遠啞口無言。
明知這是不該的,對大哥……但,那也確是事實。
那一瞬間過度的親密,雖然並未讓他覺得不適,可是想到了那回事,難免覺得怪怪的。
「對不起,大哥,我……」
「不必多說。」莫憶沒有讓他說下去,走上前,灼灼的目光定在他眼中。
也不知是心底的歉疚太重,還是那目光力度太重,裴惜遠竟感到有些抬不起頭來。
直到他真的快要忍不住低下頭了,莫憶才輕嘆一口氣:「其實,你的警覺心強一些,這是應該的,只是沒想到你會將這種警覺放在我身上。不過……」
「不過?」裴惜遠疑惑地盯著莫憶那半途不語的唇,良久久,看到在那唇邊現出了一抹笑意。
只是,是他真的醉了,醉到這種地步了嗎?為什麼剎那間會覺得,那抹淺淡的笑容竟是異常閃耀,幾乎令人眩目?
「不過,你大可不必如此。」
那雙噙著微笑的唇,如此說道:「若是我真對你有了那種心思,你無須暗自警覺,因為,我會給你明白看到,讓你清楚感覺到。」
第二章
出了鎮子之後的山路,的確就像莫憶曾說過的,不太好走。
其實路本身並不十分崎嶇,又因為平日裡也有人跡來往,地上的路線還算分明。只是山道兩旁的大樹枝繁葉茂,陽光很難擠進來,就顯得林子格外的深,四下裡氣氛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