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1 / 4)

用過晚膳,眾人談笑了一會兒,便早早回房睡下。所幸他們人數不多,每兩人一間房,剛剛好佔滿了這家原本空落著的小客棧。

上了床,裴惜遠翻來覆去好一陣子,始終無法入睡,只能爬起來,到房外隨處走走。

夜色已經很深。客棧內外都沉浸在一片寂靜中。

記得二樓的拐角處有個小偏廳,有幾副桌椅供人歇腳,裴惜遠慢慢踱了過去。到了那裡,卻意外地看見另一個有覺不睡的人,坐在桌邊,出神地望著窗外,桌上擺著幾盞酒壺。

聽見有腳步聲走近,那人轉過頭,看到裴惜遠,臉上並沒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只是淡薄笑笑,也不言語。

裴惜遠走到他對面坐下去,嘆了口氣,說:「你也睡不著嗎?思家心切?」

「那倒不是。」莫憶搖頭,「你呢?怎麼還不睡?」

「我啊……」裴惜遠相當鬱悶地又嘆了幾聲,擺擺手。

「別提了,我真是弄不懂,你們東凰人怎能睡那麼軟的床?唉,想來你們是睡慣了。我可不行,睡著睡著就像是要陷進床裡面去,實在不舒服,要是這樣睡一夜,準會腰痠背疼。」

「是麼?」莫憶拿起一壺酒,向裴惜遠遞過去,「喝點酒,或許能好睡些。」

「唔……我看很難吧。」

話雖這樣說,裴惜遠還是將那壺酒接過來,抿了幾口,咂咂嘴:「先前吃飯的時候我就喝過這酒。說實在的,這算是酒麼?根本嘗不出酒味,太淡了。」

「是麼?我倒覺得這酒不算淡。大概只是與你口味不合吧。」莫憶端起酒壺淺嘗了一口,問道,「歙嵋的酒呢,又是如何?」

「比這香多了。」

說到家鄉的美酒,裴惜遠抿了抿唇,有些回味似的:「那才是真的酒,不像這個,說是水還差不多。」

莫憶點點頭,並不予置評。

裴惜遠轉口道:「對了,你還沒說呢,為什麼這麼晚還不睡?你總不會睡不慣床。」

莫憶搖搖頭,視線再次滑到窗外,像是在思索什麼,表情隱隱深邃起來。

裴惜遠盯著他瞧了一會兒,見他半晌不回應,便也追著他的視線往窗外瞅,想看看外頭有什麼好看的。

結果,他看到的只是一片漆黑,街上沒有燈火,月亮也被雲層遮蓋,只留迷濛夜氳。

「金烏流火螢,命隨何其輕。時來秋風瑟,葉落只漠漠。」

不期然地聽見這四句,裴惜遠怔了怔,立即看回莫憶。莫憶也看向他,笑了一笑,卻不說什麼。

他不說話,裴惜遠倒有些不自在,覺得應該說些什麼才是。他哈哈笑兩聲,撓頭道:「好厲害,還會念這些,嗯,這些……」

「你懂得麼?這些是什麼。」莫憶問道,眉梢緩緩挑起來。

其實只是個簡單的動作,但看在裴惜遠眼裡,卻總覺得意味深長,也越發地不自在起來。

「呃,我……」

他絞盡腦汁思索半天,最終還是認輸地攤開手:「其實我不懂啦。這些詩啊句的,向來就不是我的專長。」

「哦……」莫憶應了聲,臉上沒有表情波動。

裴惜遠頓時汗顏。方才他還夸人家厲害,誇得像真的似的,可實際上,他根本連對方唸的是什麼都不曉得。

這下好了,氣到人了吧?

他抹了抹臉,抓起酒壺急急道:「唉,你別介意,是我錯,我亂講話,我自罰一壺酒。」也不待對方回話,仰頭便將整壺酒乾了下去。

他這麼風風火火,莫憶來不及阻止,忍俊不禁地搖搖頭。

而裴惜遠看莫憶笑了,心想他應該是不在意自己的過失了,於是鬆了口氣,抬手用袖子擦去嘴角的酒汁。

擦完了,看到莫憶仍是望著自己微笑,淡薄卻柔和,彷佛在那笑容下,什麼都是無足輕重的,也因此,什麼都可以被包容。

不知怎的,裴惜遠忽然生出一個念頭,問:「莫憶,你今年多大?」

沒料到他會這樣問,莫憶頓了頓,才答:「二十七。」

「我二十二。這麼說你比我年長几歲。」裴惜遠點點頭,一手抓起一壺酒,將其中一壺向莫憶遞去。

「來。」他揚聲道,臉上笑得明朗,「莫大哥……要是你不介意,今後我就稱你大哥,你就視我為弟,如何?」

「我介意……」莫憶有意般地一頓,看面前的人瞬間表情一僵,這才悠然笑道,「我介意你是怎會想到稱我為大哥。」

「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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