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在鎮北軍的陣後指揮兵馬排程,一眾鎮北軍聽令行事,突入匈奴人的包圍,不過片刻就與秦毅回合,此刻鎮北軍與匈奴軍戰做一團。致遠原本發號施令,神情仍是一貫的鎮定自若,卻在匆忙佈置好衝鋒之陣後,慌張趕向正在往陣後跑來的蕭銘川處。
“莊主!”蕭銘川只覺得懷中的人氣息越發微弱,看到趕過來的致遠只覺得是最後一線生機,激動之下撥出口的聲音都帶了顫音。
“上馬!他受傷太重,鬼手老先生已經在戰船之上了!”致遠只大概檢視了一下姬慕白的傷勢,只看得雙手不住的顫抖,除了數道或深或淺的刀傷之外,在血染的冬衣下還能隱約看到胡亂折斷後留在身體裡的箭頭。
致遠也顧不得其他,一把抱過姬慕白就翻身上馬,幾個揮鞭便如箭一般衝了出去,而黃河渡口邊已經有接駁的小船等在那裡,船上姬慕白的小侍從看到這樣子人事不省的主人忍不住就哭了起來。
也不知是哭聲太吵還是痛的厲害,在船上姬慕白忽而睜開了眼睛,他感覺到自己仍舊被人抱著,只是略微的顛簸告訴他,他們正在移動中。
“小川?”姬慕白虛弱的問道。
“不,是我,援軍已到,多齊爾這次跑不了了。”致遠低頭湊近姬慕白輕聲說道。
“……多齊爾乃是單于,若是被困絕境,匈奴人拼死都會護著他逃走,咳咳,離這裡最近的城邑……”姬慕白的語速緩慢,似是用了極大的力氣才能把話說出口。
“不用擔心,我已經飛鴿魏松月,集結沿路散佈的鎮北軍,匈奴人這次太自以為是,將戰線拉得過長,兵力分散補給不足,我們撤離的時候也儘量沒有給他們留下過多的糧草,如今城中城外裡應外合,破城輕而易舉,只要拿下最近幾座城邑,抓住多齊爾,斷絕匈奴人的前後連結,很快鎮北軍就可以盡收失地,還可以剷除匈奴人大半主要戰鬥力。”致遠細心的為姬慕白講到,“多虧了你,想出這樣冒險的方法,避戰撤退,將百姓混入魏松月離開中山的隊伍中,才能將真正的鎮北軍分散隱藏在各處城邑之中,不僅最大限度的保留了鎮北軍的戰鬥力,而且提高了大軍的機動性,還親自犯險將多齊爾與大軍分開,致使匈奴人資訊傳遞弱於我們……慕白挺住,到了戰船上就沒事了,這次你立了大功,你的父皇一定會好好褒獎你的。”
姬慕白聽完致遠的話,復又閉上了眼睛,他的樣子看起來極倦,嘴角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秦毅將軍如此次手刃匈奴單于立下戰功,將功抵過應該很快就能調回京城,魏松月將軍帶領鎮北軍收復並幽兩州土地,居功至偉,恰逢魏老將軍身死,繼承其鎮北將軍之位應該不是問題,這樣的話,冊封魏晚秋為太子也不會有什麼大臣再敢有所非議……”姬慕白閉著眼,聲音雖然極輕,但說的內容卻分外的清晰,“若是我在此役戰死,說不定父皇還會看在父子一場的情分上,給我封個尊諡葬於皇陵之中,若是我……”
“慕白,也許你對你的父皇有些誤會,他不是這樣無情的君王,而你,也不要胡思亂想,好好養傷,你的母親也還在宮中等你回去。”致遠厲聲打斷姬慕白的話,其實他並不知道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致遠口中雖說著你的父皇不是無情的君王,但心裡卻明明白白的知道當年這位帝王的冷酷和決絕。
“若是父皇是個心慈手軟的人,何以我只剩尚竹王爺一位皇叔……”姬慕白的聲音越發虛弱,但他仍然勉強睜開眼睛,看向眼前的致遠,可惜他目力所及全是一片漆黑,“我死後不求能封王入陵,我只求你別告訴母后徒惹她傷心,你便與她說孩兒不孝,永守幽州,再不回去了。”
“你說什麼傻話,只是一些皮外傷和箭傷,你不過流血過多導致的虛弱,很快就會好起來的!”致遠不願意聽姬慕白說如此喪氣的話,只抱緊了他越發變冷的身體,輕聲的安慰。
“恩……”姬慕白似乎還想說什麼,但體內的箭毒卻是再也無法壓抑,姬慕白只覺體內一陣陣急促的劇痛,翻江倒海一般湧上來,然後“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血,致遠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一驚,卻看到一口口的黑血像是永無止境一般從姬慕白的嘴中湧出來。
“慕白!你中毒了!”起先致遠只簡單的檢視了一下姬慕白的傷勢,並未發現中毒的跡象,而此刻劇毒奔流入血脈,隨氣息已經運轉一周天,原本並不劇烈的症狀也突然兇猛起來,致使姬慕白再難壓抑住體內劇毒。
此時駁船也已經停在戰船邊,幾個士兵立刻小心翼翼的將幾人送到戰船之上。鬼手老頭也已經匆忙趕過來接住了姬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