匱,登基稱帝。這一年是虎兕之交,也因此李春秋的這場政變被稱為寅醜政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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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幾百裡之外的密林中,殷羽庭正坐在河溪邊休息,公子荀坐在他身旁。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清澈的溪水。
秋風乍起,吹得殷羽庭烏髮翻飛,公子荀解下狐裘大氅披在他身上。
幽幽的嘆一口氣,殷羽庭終於打破了沉默:“謝謝你,你走吧。”
公子荀並不驚訝,平靜的道:“我要帶你一起走。”
殷羽庭道:“我不能跟你去。”
公子荀頷首笑道:“我認為你可以忘記這裡發生的一切,忘記李春秋和李長平。”
殷羽庭覆上扶在自己肩頭的那隻手,輕輕婆娑他的指尖:“我曾答應李春秋試一試愛他,如今我試過了,的確有些愛他。”
公子荀反問:“那又怎樣?”
殷羽庭回頭看一眼他,復又看回水面:“我曾被選為先皇的人爐鼎,在進宮前晚”他停頓一瞬,才繼續說下去:“李春秋奪我童男之身。”
公子荀只點了點頭。
“進宮後侍寢一次,但那老皇帝沒有進去,後來才知道是李春秋暗中助我。我也因此被定為“石男”,在皇宮待到第三個月,太子李長平以我五哥殷素寧之玉佩將我誘騙到太子府。”
公子荀又點了點頭。
殷羽庭繼續道:“我入太子府後,李春秋暗中聯絡我,我知道他要發動政變,讓我裡應外合。太子也有短袖之好,於是我自然成了他的床上之物。李春秋政變當晚,我竭力糾纏李長平拖延他的時間,使他沒有及時接到老皇帝駕崩的訊息,最後被早已埋伏好的李春秋所殺。”他的手握成了拳,全身有些微微的抖動,公子荀敏銳的察覺到殷羽庭的情緒起伏,不動聲色的從後面將他輕輕環住。
殷羽庭粗重的呼吸幾次,才攢起力量繼續說下去:“五哥素寧一心愛慕李長平,這幾年他失蹤其實是藏在太子府中。而李長平既然願意將他珍藏,必然對他也情誼深重。所以李長平若要是死了,五哥也不能留下。”
公子荀道:“那又怎樣?”
殷羽庭道:“不怎樣,只是這樣的我,怎麼能夠跟你回去?!”
公子荀聽罷,輕聲低笑,側臉吻了吻懷中人光潔的額角,輕柔的道:“我曾對你隱瞞身份,我雖是西涼國大皇子卻也不得不依附唐太子李長平之力,做他的走狗。我留居長安,除卻那晚探望你外,其他時候都是明知你處境艱難卻抱臂而觀。這樣的我,卻還想要得到你,想要和你長相廝守,永不分離。”
殷羽庭驚愕回眸,公子荀的臉近在咫尺,那雙黑琉璃般的眼裡暗光流轉,眉心的硃砂痣從未如此紅豔。他微微張開嘴,半天才說出一個字:“你。。。?”
公子荀探身擁住殷羽庭:“對不起,因為這樣的我,讓你受了這麼多的苦。”
一股暖流緩緩流進心間,那些多年來無法說出的難過,那些似愛而非的情愫,彷彿在這一刻煙消雲撒,留下的是眼前這個男子,緊緊相擁。
“那就這樣走吧,天涯海角也好,竹林深處也好,只有你和我。”
公子荀聽殷羽庭說出此話,知覺人間春景不過如此,捧起這張雪白的臉,細細的靜靜的端詳。那雙墨色的眼瞳,深斂如海,又純淨似泉,內中只映出自己,只有自己:“你再說一次,說最後一次,給我一個承諾。”
殷羽庭明白公子荀心思,此刻正是他們二人定情時刻,他也以為自己能拋棄曾經追尋的榮華富貴,曾經夢想的高官厚祿,曾經愛過的成王如今的皇帝。朱唇輕啟,剛剛吐出一個我字,便自不遠處傳來錚錚的馬蹄聲,越來越近。
兩人立刻站起來,遠遠的一人一馬疾馳而來。殷羽庭知道是誰,轉頭對公子荀道:“你還不快帶我走!”
公子荀道:“他既然來追你,你就該跟他道個別。”
殷羽庭嘆道:“難道你不怕他把我帶回去,或者是我反悔了跟他回去?”
公子荀反問:“你怎麼肯跟他回去?”
殷羽庭道:“除非。。。”他猶豫著不敢說出口,而公子荀卻明瞭一笑,突然身影移動不知躲到何處。
那李春秋自太子府殺將出來,刀尖上皇兄的血尚未風乾,因四下裡找不到殷羽庭的蹤影逐猜到他必定是趁亂逃出了長安城。其實在殷羽庭與劉子桓忙著迎娶成王妃的時候,李春秋也沒閒著,他著重調查太子府的動向,查出西涼國的大皇子安陵荀與太子李長平勾結的內幕。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