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3 / 4)

,莫說珍珠犀角,便是雲蓋山上的碧甸子也有一盒子了。偏他隨身之物從來只有這枚經年歲月,已破破爛爛的木雕。

“這個很久以前便想問你了。這是個……什麼東西?”

“這是狼啊!我照著你背上的青狼刻的。”

隗天狼皺著眉頭打量那個古怪的,四稜八角的木頭塊,實在無從辨認哪裡是狼頭哪裡是四肢。

邯邱道:“有此護符,當可護隗哥哥平安歸來!”

隗天狼忽然眼神一深,定定看著邯邱,緩慢說道:“戰場之上,朝不保夕。公主,若有日我戰死沙場,公主可憑此物,辨出天狼遺骸,燒成灰燼,散於晉邑城下,教天狼在天之靈亦能護晉城不破……”

“莫說了!”邯邱用力搖頭,她並非無知,焉不懂古來征戰幾人回之理,只是隗天狼與她從小結伴相識,待她至誠,並未因其公主身份而生半點機心,她早視他如兄長一般,如今聽他如此說,不禁淚水盈眶,“隗哥哥,不要丟下邯邱……”

隗天狼自知失言,連忙勸慰:“是我失言了。楚、秦大敗,想必有一年半載不敢來犯,既可有閒,當照舊日所約,帶你去太行看滔天林海,刀削峭壁可好?”

邯邱仍是年輕少女,常年在邑中不得外出,如今一聽自然樂了,擦去淚水,應道:“好!那裡也是隗哥哥的故鄉吧?”

“嗯。”

隗天狼略一點頭,並不以狄漢混血為恥。是狄是漢又能如何,戰場之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活人,另一種,是死人。

只是他偶爾,隨軍出征時看到莽莽林海,在那裡,有與他流著同宗血液的人,逐水而居,獵獸為食,胡服夷言,獨豎一方。

“隗哥哥,”邯邱忽是皺了柳眉,“你最近要小心,我在宮中聽到了些不好的傳聞,說是有官員上諫,告你擁兵自重,不納旁言。”

隗天狼並未看她,只仍看著前路方向,嘴角撩起一絲嘲弄的嗤笑。

正是樹大招風風撼樹,他豈能不知?

三日之前,回師邑中,殿上眾官歌功頌德,均是誦贊天佑晉主,晉主英明而有此勝,後又爭功標榜,說來說去,不過欲分軍功。便也罷了,他本無意於此,卻有大臣提議將楚、秦陣亡士兵立京觀以警諸侯。所謂京觀,不過是為了炫耀武功,聚集敵人屍體堆砌成丘,上封泥土砌為高冢,在道兩旁,京觀越偉,則更顯國之威武。

往日裡,天狼軍所到之處,哪裡不是京觀列道。然那一刻,隗天狼卻忽然想起了那個男子溫厚沈重的話,“武乃止戈,非為殺戮。”

便為此,他當即反對。殿上百官正為爭搶功勳而絞盡腦汁,便是負責堆這京官,亦可算是大功一件,然而隗天狼一力相阻,自然立刻被當作想獨自攬功。早有人對他此次立下大功極為不滿,認為隗天狼之勝,不過在天時地利,若領軍者為他人,當亦可平河中,甚至盡滅楚、秦。

當時殿上紛擾爭亂,所幸趙盾及時出言平息,言道既然敵人屍首已妥善埋葬,又再掘出堆砌京觀耗時費事,加上春分始暖,屍體容易腐爛,若導致瘟疫反為不妙,這才作罷。

隗天狼本以為事情就是過去,如今又聽邯邱提起,不禁對那些在邑中歌舞作樂,不知軍中將士艱苦,偏只懂得勝時爭功,敗時呵責計程車大夫更是厭惡。

“納言?聽那些家夥多說一句也是浪費耳力。”

邯邱聞言噗哧笑了:“是啊,我有的時候也覺得他們說的大多是無用之言,不說,反而更有助益!”

兩人相視一眼,隨即捧腹大笑起來。

突然笑聲中夾雜了急速的馬蹄聲,隗天狼斂下笑容,舉目看去,見遠處捲起沙塵,有急馬朝此處奔來,頃刻間將他二人團團圍住。

為首一名男子面如冠玉,鬢髮瀟灑,身著緊身絲綢獵服華貴非常,背有長弓,馬上有箭桶,身後一列十騎個個膊闊腰豐,亦是背弓帶箭。

那俊美男子先是不屑地瞪了隗天狼一眼,隨即躍身落馬,走到邯邱面前,拱手行禮:“範繇見過公主!”

“原來是範將軍。”邯邱並未展顏,反而收了適才從容自在的笑容。

隗天狼抱臂而立,只是冷眼而觀,眼角掃過範繇身後一眾武騎。這範繇乃是晉大夫範醒之子,範醒有功於晉,故其子亦受封為將軍。然這範繇雖為將軍,卻因其父溺之,從不曾帶兵征戰。邑中無事,便自行訓練出一隊武騎,人數不過一百,以擅射馬術著稱,又請封於晉公,立名為天虎軍。

範繇平日常率武騎衛隊四處遊蕩,騎馬射鹿,追狐逐兔。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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