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高塔上面常年無人打掃,豈不是髒的慌?”
船家笑著搖搖頭,“公子有所不知,您可看見了那塔上的佛鈴?這佛鈴據說是用闢塵珠做的內芯,風塵不侵,再久也乾乾淨淨的。”
雲卿笑道;“那船家可否搭載一截?”
“沒問題,不知公子是要包什麼船?”
雲卿看著湖心那密密麻麻的樓船畫舫,“這人也太多了,船家給我一葉小舟便可。慢慢划過去也算是一件雅事。”
船家呵呵的錯了下手,下到湖邊解開繩索牽了條小舟,回頭問道;“公子可需要樵夫?”
“不必了,自己搖過去更有意思些。”
付了押金,雲卿二人搖著小槳慢悠悠的往湖心去了,湖面漸漸生了些薄霧,朦朧中美的像是仙境。
“雲卿,我們怎麼不包個畫舫?還有姑娘彈琴唱曲兒的。”墨瞬傾有一下沒一下的划著槳,看著湖邊倒著的剪影發呆。
“我們是去等頂樓的,要畫舫作甚?”
雲卿的手忽然用勁,小舟迅速的掉頭向岸邊人煙稀少的蘆葦蕩劃去。
“不是賞景麼?”墨瞬傾疑惑。
“是賞景。”雲卿的嘴角忽然牽起一絲冷笑,“賞天理盟的景!”
小舟緩緩靠岸,此時暮色四合,月隱在雲後不肯出來。隱隱的為雲層渡了個銀邊。湖面薄霧濛濛,襯著微微的月色,顯得縹緲朦朧猶如幻境。
“瞬卿,把我們的衣服都幻化成夜行衣。”
墨瞬傾昂起頭,一臉得意。指尖往雲卿的白衣上輕輕一點,一襲縹緲白衣瞬間變成了便於行動的夜行衣。
他又拔了一根蘆葦葉和蘆葦莖。將蘆葦莖在手中彎成一個圓,抖了兩下便變成一頂黑紗斗笠。
“要面紗還是斗笠?我覺得面紗太娘們了。”
墨瞬傾笑嘻嘻的拿著兩個斗笠在雲卿跟前揮舞,一張妖孽臉的五官都扭曲成“快誇我吧”這四個字。
那表情讓雲卿想起來一個賣萌的大狗,睜著水漉漉的眼睛看著你。讓人情不自禁的想摸摸它頭頂。
雲卿接過斗笠戴上,腳踩在船頭上頓了頓,回頭像墨瞬傾笑道:“瞬傾,你可能從這裡用輕功登上那塔頂而不驚動眾人麼?”
上官容月
“有何不敢?”墨瞬傾笑的自負,“雲卿,不如你我來比比,咱們比誰先到那塔頂如何?”
“行,不過,你確定你輕功比得過我?”話未落音,雲卿一個踏步點在船頭借力,一個翻身身形如鳳凰展翅扶搖九霄,一飛沖天再不回頭。
墨瞬傾轉瞬跟上,輾轉騰挪間,身形仿若獵食的羽墨雕,速度極快動作簡潔,幾乎是一瞬間就追至雲卿身後。
輕功的本質還是借力而行,例如水,例如樹葉。
輕功登峰造極者可踏雪無痕,但卻不能在毫無載體的半空中借力。在半空中的行動,消耗的是大量內力。但有內力深厚者,是少之又少。
若天理盟的弟子看見此幕,怕是連眼珠子都會驚得掉出來。
這哪裡是輕功?分明是人長著翅膀在天上飛!
這是連擁有絕頂輕功的人也不敢做的。
空中沒有借力物,憑空發力不過虛耗內力,但墨瞬傾卻做了件能讓所有武林中人想也不敢想的動作——將內力凝於足下,釋放!
剎那間釋放的大量內力幾乎凝成了實質,墨瞬傾憑著內力搭了一個載體!
他翻身超越加速,似閃電一般向塔頂掠去!
“雲卿,你輸了。”
近在耳畔的聲音帶著點驕傲,雲卿見身旁一抹黑影掠過——然後手被抓住,一瞬間被扯到墨瞬傾身旁。
“嗒!”輕輕一聲響,墨瞬傾已經帶著雲卿落到塔頂。
佛鈴被晚風吹的輕輕的響,叮噹叮噹的,清脆悅耳。
塔下樓船畫舫自岸邊煌煌而來,燈火通明,遠處長安城街道樓房一覽眼底。遠遠望去猶如火鳳涅槃,千年古都風華盡顯,壯麗的動人心魄。
雲卿被墨瞬傾摟的很緊,臉緊緊的貼在他的胸口。
明明胸口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臉卻燙的猶如火燒。
“沒事吧雲卿?”墨瞬傾鬆開雲卿,心覺剛剛自己魯莽,怕是又要挨雲卿的罵。
“沒事。”雲卿竟然沒惱,只是側過臉低低的說:“願賭服輸。”
他的臉熱的彷彿火燒,這般害羞模樣,他不想讓墨瞬傾看見。
晚飯輕拂,雲卿斗笠上的黑紗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