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活不過三年。”
“我原來以為我能活五年的,所以才跟你定了五年的契約。”
墨瞬傾覺得喉嚨裡堵得慌,他很想叫雲卿別在逞強。他其實不用這麼辛苦。。。。。。
他想說,雲卿,你還有我。
“雲卿,你我定約五年,五年之內我定忠心於你。獸不比人,一旦認定一個人就再難反悔。”
雲卿似乎愣了愣,似乎沒想到墨瞬傾會這樣說。
他的肩膀微微的聳了下,像是無聲的笑了下。
沒想到這十一年來,唯一關心他的,居然是一隻妖。而且,還是一隻被自己親手煉製的蠱妖。
真是諷刺啊。
“瞬卿,世間萬物皆會變,從未有什麼東西可以成為永恆。”
燭火明明滅滅的跳動著,二人相背無言。
“你幫我做件事吧,瞬卿。”雲卿沉默良久才開口,聲音有些喑啞。
“什麼事?”
“明日傍晚,你去刺探天理盟。。。幫我查一個人。”
“他是天理盟的大弟子,叫雲楚。”
雲卿頓了頓,再開口時聲音沙啞,“認他很好認。。。他,長得很像我。”
墨瞬傾從不知道,看似冰冷無情的雲卿,說起一個人的時候,語氣會如此苦澀無奈。。。如此,無助和絕望。
“沒問題。”
“那休息吧。”雲卿第一次向墨瞬傾綻出一個溫暖的笑,“明天一早,我帶你去逛長安。”
“你也該知道些人情世故了。”
墨瞬傾沒有怎麼聽明白,所謂的人情世故,不是書上可以學的麼?
他不會知道,雲卿教了他一切。
包括,他永遠也無法參悟透的“情”字。
楚陌知
墨瞬傾怔怔的盯著桌上跳動的燭火,聽著雲卿均勻綿長的呼吸聲發呆。
燭火燒了大半夜,要熄不熄的,晃得人眼暈。
墨瞬傾轉過頭,看見一綹黑髮順著床沿流落而下,迤邐似海藻,光澤猶如黑珍珠。暖光渡在髮梢,不知怎麼的就生出一抹旖(和諧)旎
他著了魔似的走到床邊,腳步極輕,生怕吵醒了他。
撩開床帳,燭下人的睡顏恬靜且安然。
平常他的眉宇間總帶著化不開的戾氣,即使天生眉眼溫潤俊美也掩不住。
但他的睡顏卻像個孩子,又或者像只慵懶的貓。
指尖不由自主的撫上雲卿的額,觸手微溫且細膩。似磁石般吸住他的指尖再不忍離開。
下滑是挺直的鼻樑和淡緋的唇。
“唔。”
熟睡的人不悅的皺眉,翻了個身。
墨瞬傾一愣,恍然發覺自己行為荒唐,連忙收了手。
自己這是怎麼了?
那支要熄不熄的燭終於在床帳閉合的一瞬滅了,皎潔的月光送窗欞滲入,流落一地光華。
就像那人的容顏,不知不覺滲進了心坎,待發覺時整顆心裝的都是他。
窗外有風穿花而過,拂落一樹杏花,花落入水水微漾。
墨瞬傾趴在桌上,嗅著冷茶嫋嫋的清香,冷靜下來。
他拍了拍自己的臉:“意外,以後沒有這種事發生。。。。。。”
可耳畔忽的想起雲卿的話,淡然的語氣彷彿事不關己,“沒有什麼所謂永恆。。。你我,契約最多不過三年。”
是啊,三年後。他便不用在如此的被束縛。他也大仇得報,一切塵埃落定,結局完美,可喜可賀。
“不想了不想了!”
墨瞬傾抓了抓頭,乾脆眼一閉,嘗試能否入睡。
沒想到還真睡著了。
聽到桌邊漸漸安靜,床帳裡的人終於睜開了眼。
雲卿一直醒著。
他一向睡的很淺,稍有動靜便會驚醒。
清晰的記著那冰冷指尖從自己眉間劃到唇邊的觸覺,涼涼的,指腹卻極細膩,動作溫柔的像是在觸碰一件絕世珍寶。
他記得,手指輕觸肌膚的感覺是如此繾(和諧)倦纏(和諧)綿。
也許,他的情,他自己還不知道。
你,是怎樣看他的呢,雲卿?
雲卿這樣問自己。
第一次見他,他還是隻天真不諳世事的狐,一點也沒狐狸的狡詐,只有點讓人感覺可愛的狡猾。還記得他化人醒來時的無助怨恨,記得他喊“無恥的人類、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