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個方向,努哈兒一看,一座白花花的大山。
蓮花峰,咱們去獵羊。
羊?你們這冬天還有羊?
多的是,就怕你獵不到。
你小瞧我啊,我可是從小打獵長大的。
不是我說,我們這的羊可都聰明,就你這腦袋瓜子我確實不信,要不咱們現在就去一趟?
去就去,走走,帶路帶路。
努哈兒這就要跟郝率走,一回頭髮現花爺臉色說多難看多難看。
師父,你怎麼不走?
走什麼走,要去你自己去。
努哈兒上去就拽花爺袖子,險些把花爺揣袖子裡的手臂拽露出來,師父,打獵很好玩的,比在屋裡喝茶好玩多了。
郝率嘻嘻笑道,別理你師父,他老了,不經凍,跟咱們走估計得凍死在山上。
花爺冷冷一笑,你可比我大,我要老了你也不年輕。
可我老當益壯呀,哪像你,裹得跟要埋了似的還直打哆嗦。
激將法,雕蟲小技。
哈兒咱們走,讓你師父一個人呆著吧。
努哈兒哪肯算了,拉著花爺不撒手,師父,你就跟我們去吧。
不去,你腦子有水我沒有,大冬天打什麼獵。
又不用你打,反正我們獵了也要烤了吃的,我們先起火,師父你坐火堆邊上等我就好了,肯定不冷。
花爺一聽,好辦法,努哈兒果然很懂他。
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走吧。
郝率連連搖頭,好徒弟都讓花爺拱了。
郝率,你有馬嗎?
幹啥?
借我一匹。
好小子,獵個羊還騎馬,你是怕羊不知道你要殺它啊?
不是,給我師父騎的。
。。。。。。
蓮花峰,逍遙林,鳥飛絕,人蹤滅。
花爺烤著地上燒得劈里啪啦響的火堆,長長出了口氣,愜意得都快飛昇了。
努哈兒又撿了捆樹枝回來,師父,火夠大嗎。
夠了夠了,都能烤我了。
那師父,我們走了啊。
去吧去吧。
努哈兒背上弓箭,同郝率一塊沒進了樹林裡。
雪依然在下,只是比起之前小了許多,星星點點的,伸手一接,就化了。
蓮花峰山勢頗高,站在山腰上遠遠都還能望見純陽宮,坐在那就跟白雪雕出來的一樣。
哈兒,看什麼呢?
純陽雪沒我們家鄉的雪好看。
什麼?
我師父說,中原有個地方,長年下雪,四季無色,住著許多寂寞的世外高人。
停停停,誰寂寞?要我說你師父最寂寞。
可是郝率你到現在都是一個人。
修道之人清心寡慾有什麼問題?
哦原來是這樣,我以為你是找不到。
怎麼說得跟你師父多招人喜歡似的,回去問問你們谷裡師姐師兄,要是讓你師父給他們當夫君,有人樂意不。
努哈兒脫口就答,肯定不樂意啊,我不樂意。
走在前邊的郝率就笑了,好小子,口氣還挺橫,不過也是,你師父就是從小橫到大的,現在都三十的人了,還是那臭德行。
你跟我師父認識很久了嗎?
那可不,當年我剛入純陽門下,九歲吧,你師父小我一歲,我記得當時他是跟僧一行前輩來拜訪我們掌門,你是不知道,你師父那時候就狂得很,我見他第一眼起就不喜歡他,估計他也看出來了,問我既然這麼討厭他,敢不敢和他比個武,小孩子嘛你知道的,一言不合拔刀相向,我就真去跟他打了一架。
努哈兒聽得都快入神了,聽到這頓時笑道,肯定我師父贏了。
嘿憑什麼這麼說?
要是你贏了我師父能跟你做朋友嗎。
郝率一噎,回頭看他,看不出來啊,你這麼瞭解你師父。
那是。
不過也賴我當時太年幼,腦袋裡就跟張白紙似的,你師父當時大模大樣約我到論劍峰,說什麼要在論劍峰讓天地見證我們這場決鬥,我一看他赤手空拳,我拿著劍,顯得我欺負人家,贏了也不光彩,就說要不我們用拳頭較高下,我不用劍,你師父答應了,嘿好家夥抄著筆桿子就上來了,我說他耍賴,丫跟我說定的是不能拿劍,又沒說不能拿筆,我當時涉世未深,哪裡知道萬花門下都使的判官筆,白白吃一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