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1 / 4)

沈謝比唐遠年幼許多,從沒聽說過這節往事,一條條想清楚了,方感嘆世事無常,又立即點頭答應下來。

他正想招呼林非一道走,就看見林非一副中了魔的模樣,坐在蘇慎行的屍身旁一動不動。沈謝怕他又胡思亂想,走火入魔,忙上來拉他,拉卻也拉不動,聽他說道:“……我從此再不忌憚姓蘇的了。”

說罷便站起身來,向蘇謹言冷冷說道:“九連環陣的最後一道,其實也是道情,但因為埋了一味解毒用的血麒麟,就變成了迴圈往復、生生不息的息壤。蘇公子,林是的筆記我大多都看過。那些方子你不敢用,我卻敢用。她不讓你受傷,我也就不殺你了,咱們只在真功夫上比試,今後看是你姓蘇的厲害,還是我姓林的有本事罷。”

他說完便走到唐遠身邊,輕聲問道:“唐叔叔,你肯不肯收下我?”

唐遠悽然笑道:“你肯來,自然好。”

沈謝見林非有了靠山,心中寬慰許多;唐遠雖被迫接任掌門,但有林非幫助,想必也能開心些,便不由得高興。一場鬧劇如此草率地收了場,他只嘆蘇慎行死得冤枉,唐老三過於執著,人們非要用新的仇恨代替舊的仇恨,又不聽勸,實在是眾生皆困厄。

他本想叫林非一道去少林寺,卻想起林非已經和唐門做了聯盟,此刻恐怕要有許多事務處理,因此雖然不捨,仍向他告辭,準備一個人上路。

林非一直將他送出城門才紅著眼圈停下,說道:“你去罷。”

直到很多年以後,沈謝仍時不時想起這句話,然後長嘆一聲,靜默半晌。

☆、16

他一口氣趕到少林寺,拉著釋悔把四川之行細細講了一遍,又道:“師父,江湖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各個人都是有關聯的。”釋悔聽了,略笑了一笑,道:“是啊,一個牽一個,一個放不下,便所有人都放不下。”

釋悔雖是出家人,但沈謝自聽說了他的身世故事後便從心裡不覺得他是出家人,本來又和他親密,不像對著釋然那樣嚴肅,便非要拉著釋悔說往事。他經歷過成都一劫之後,於自身恩怨又看開了一層,聽別人的故事時不會太想著“我以為要怎樣才對”,因此很少開口打斷對方。釋悔說了幾句,見他聽得專注,也開啟了心思,一條條細講起來。

許多年前的事,釋悔只淡淡地交待了參與其中的人物,末了說了一句“後來他過得很快活”便開始講與沈惟、林青山的糾葛。那時他已經做了少林寺的釋悔和尚,只是行動自由,又不受戒律約束,季節好時便會四處遊賞山水,排遣胸中的鬱結。

他與林青山交好後,時常有些書信往來,談經論道,相互因為知己,十分和睦。

有一日山下送來急報,林青山一改溫文爾雅的作風,滿篇雲山霧罩,鬼氣繚繞,血字落款,大紅蠟燙封箋,驚得釋悔立即出發趕到了杭州。林家白幡低垂,哀婉肅穆之意充斥著小小庭院,釋悔又驚訝,又傷心,抓住了林青山問了詳情,一聽之下,拍案而起,怒道:“這次絕不放過他!”

沈謝聽到這裡,不由得問道:“那前一次怎樣?”他知道自己爹爹為人狠辣,信奉斬草除根的道理,如果真有前一次,甚至前幾次,都是不足為奇的。

“前一次?沒有前一次。”釋悔想了想,搖頭道:“我沒聽說過。”

他看出沈謝眼中一閃而過的困惑,突然嘆了口氣,笑道:“我曾眼睜睜地看著摯愛之人離我而去,聽說好朋友也遭遇了一樣的事情,自然越發氣不過。”

氣不過的釋悔安慰了朋友一番,與他慢慢商量對策。林青山是個書生,書生髮起狠來往往比武林中人更可怕,於是便拿了一個卷軸與釋悔,央他代為採購藥料。釋悔見多識廣,雖看不懂方子本身,但一瞧那幾味關鍵的藥材便明白了這是個厲害的方子,也不多說,只揀最好的買了來交與林青山,協助他煉製藥物。

“是‘道情’?”沈謝低低地嘆了一聲,聽見釋悔“嗯”了一聲,說:“是啊,這名字還是林丫頭替他改的,恨人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釋悔說到這一句,聲音漸漸低了,沉默良久,方打起興致來接著講述。

道情煉好後,便如一塊嫩豆腐似的,顫顫巍巍的

能擰出汁子來,化進水裡,無色無味,極難察覺。林青山把大量的道情溶進了幾罈好酒,請釋悔帶著去了沈惟府上。

沈惟一向與官府交好,很知道釋悔的身份地位,對他當年千金買笑的舉動雖不贊成,倒也佩服,敬他是個至情至性的人,於是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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