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馬不停蹄地往京城趕。
譚為淵覺得自己的兒子一定是吃錯藥了,平時懶得一步都不想挪,這次居然拋下大隊人馬搶先趕回京城。
回到昔日的戰俘營,早已沒有軍官駐守。而那名叫張六九的軍官,譚墨閒回來前就拿著他爹的官印連發了三道文書讓給抓起來了。還是不放心,萬一賀溫玉早就……
戰俘營裡的人依然不少,他們大多無家可歸,即使官兵走了,也只好呆在這裡繼續混日子。
跨國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人,然後,在當初的那個角落裡。譚墨閒看見了那個熟悉的白色身影。
有氣無力的靠著牆,原先總是梳得一絲不亂的頭髮,這時候順著衣衫散開了一地。
譚墨閒看著賀溫玉很久很久,賀溫玉也平平淡淡的看著他。
譚墨閒張了半天嘴不知該說什麼,最後突然莫名其妙的說了句,“謝謝。”
“你謝我做什麼……”
譚墨閒把賀溫玉扶起來,就看見他衣服上有一大片血跡。
“這是怎麼回事。”
“不礙事,前幾天傷口裂了,已經長住了。”
“怎麼會裂了?”
“不怎麼。”賀溫玉淡淡回答道。
“到底怎麼了?”譚墨閒看著那一大攤血可不是鬧著玩的。
賀溫玉不理他。
“你倒是告訴我呀。”
“不怎麼!”
譚墨閒看著賀溫玉又生氣了,就不敢問了。
然後,他帶著賀溫玉回他家。
搖搖晃晃的車上,賀溫玉抱著胳膊,擋住了胸前的血跡。他側著頭,彷彿在看窗外,一下也不理譚墨閒。
譚墨閒一直看著他,終了,問道,“傷的還嚴重嗎?”
賀溫玉皺著眉,默默搖了搖頭。
然後氣氛便一直尷尬著,譚墨閒再也不敢問什麼。
相府在金明池,離叛軍聚集地的宣德門有一段距離,於是損壞的不嚴重。譚墨閒找了件乾淨屋子把賀溫玉安置好,又花錢找來一個郎中照顧他。
郎中要檢查賀溫玉的傷口,賀溫玉猶豫了一下,讓他看了。
譚墨閒也有意無意的看著,根本沒好,反而顯得更嚴重了,幹在身上的大片血痂也沒人替他弄乾淨。也不知這麼多天他一個人是怎麼撐過來的。
郎中把傷口處理好便走了。譚墨閒一直呆在房裡,他百無聊賴的翻著書,坐在旁邊一直陪著賀溫玉。
過了好久。
賀溫玉回頭看著譚墨閒,皺眉。
終於,他喊道,“譚墨閒。”
譚墨閒望著他。
“我其實沒事。”半天,他才說道,“那天,那幾個人……想要佔便宜,我就把傷口弄裂開了,血流了一大片便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