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休養了幾日,仲軒將玉城留在客棧服侍青遠,自己去莊戶人家暗訪,幾日之後才再度啟程。
這日三人在一家酒樓吃飯,隔壁桌几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正在喝酒閒談。中有一玄衣書生,言談之間頗有見識,仲軒聽著倒有幾分投機。
仲軒便拿著酒杯,上前搭話,“這位兄臺高見在下十分佩服,不知兄臺可願意與我交個朋友。”
那書生轉身看仲軒,見仲軒器宇軒昂便知必非俗流,自是樂意結交。
“在下韓成字良平,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在下王亞夫,這是我的弟弟青遠和我的長隨玉城。”
二人坐下推杯過盞,青遠在那裡吃著菜,並不參與他們,只覺得二人都頗有學問,先是談論詩詞歌賦,然後又說朝廷政事。
“不知良平兄對當朝有何高見。”
韓良平冷笑一聲,不顧四周尚有別人,道:“皇上倒不是昏君,但是也是個不成大事的。”
仲軒原本一手晃著酒杯一手撐著臉頰著看他,聽他此言手立刻頓住了,眼睛眯起來瞟他,“何出此言?”
韓良平被他瞪的一個愣神,這位王兄目若桃瓣色如春花,眼下喝了幾杯臉頰泛紅壓倒桃花,嫵媚中又有一分凜冽,再看他身邊的弟弟,清秀之中透著可愛,這對兄弟坐在一起竟有些天作之合之感。
“那皇上能出一條鞭法,可見是個心繫百姓的,可惜他這樣做只能暫時讓天下太平,想要真的長治久安國富民強,還要真的打擊那些世族豪強,改了世卿世祿,讓國家的階層有機會流動改變,這才能真的讓人才成為朝廷棟樑,讓那些酒囊飯袋紈絝子弟不誤國!”
“說得好,其實皇上未必不知道,只是登基第二年就打擊了豪族的利益,恐怕會時局不穩,想是皇上也在等待時機循序漸進。”
韓良平冷笑,道:“只怕是他沉迷於王二爺的溫柔鄉,哪裡肯動一動以王二爺為首的世族子弟呢?”
“良平兄也信那些流言?”
“哪來那麼多空穴來風的事?更何況,聽說那王二爺只是個金玉其表敗絮其中的紈絝子弟,除了長得美若天仙,別的一無是處,這樣的人不淪為宮闈佞幸,又有什麼用呢?”
青遠一聽來了氣,“胡說!二爺……”
仲軒趕緊握了他的手一下,攔住了他的下面的話。
“這位兄臺也許有什麼誤會,我是在京城長大的,聽說一條鞭法就是王二爺提出的,想必是一些老臣嫉妒他,故意造謠中傷的。”仲軒平靜的說。
“哦?”韓良平略有些吃驚,“如此說來他未必是個徒有其表的蠢物,若是有機會,我倒想結識一番。”
“良平兄胸有溝壑學富五車,一定有機會到朝堂高就。”
“恐怕這是痴人說夢了,我等出身貧寒……”
“良平兄此言差矣,你如今剛過及冠,不應過早斷言,我敬你一杯,祝你早日得展宏圖大志。”
幾人舉杯同飲一杯。
玉城便在外頭敲門。“二爺,有事您出來下。”
仲軒披衣出門,“何事?”
“依二爺的吩咐,玉城前去打探那韓書生的背景,他是住在元和郡的一個窮書生,因今日在酒樓的狂語,被人告到官府,現在官差燒了他的茅屋,還把他抓進了大牢!”
仲軒咬牙,恨恨道:“這群混賬東西!”
主僕二人迅速去了太守府,仲軒想直接進去便是,不想幾個狗腿子還敢阻攔。
仲軒冷笑一聲,抄起鼓槌就大敲鳴冤鼓,一下一下震耳欲聾。那幾個狗腿子迅速上前想要拉走他,玉城上前擋住他們,喝道:“你們這群狗腿子狗膽包天,敢攔我們二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腌臢東西!想碰我們二爺,先問問你城大爺答不答應!”
玉城也算是武師指點過,攔阻幾個人不成問題。幾人揪扯之間,終於敲開了太守府。
在官差的引領下主僕二人進了公堂,公堂之上正跪著韓良平。
見仲軒進來韓良平大驚,問道:“王兄?你怎麼來了?”
“我來救你!”
“不可不可,本郡太守貪贓枉法,又是個酷吏,你定會受苦的,快快離去罷!”
“若是酷吏,我更要教訓一番!”
太守一震驚堂木,喝道:“大膽狂生!膽敢私闖公堂!還敢汙衊羞辱本官!來人!將他痛打三十大板!”
“且慢!”仲軒不怒自威,不但不下跪,氣勢威嚴反倒鎮住了太守,“我倒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