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塘臉上一直掛著燦爛的笑容,差點將師兄幾個寶貴的眼睛閃瞎,最後喝的舌頭都大了,還是在不停的眯著眼笑。
流雲看他又有醉酒的傾向,不由皺了皺眉,將他手中的酒杯拿開,淡淡道:“明日隨我出去一趟,大概要離開個把月。”又轉頭對雲大交待,“這裡的事務一切交由你打理。”
“我?”唐塘瞪著發直的眼,點著自己鼻尖兒,見他點頭,又轉向另幾個人,笑嘻嘻問道,“不帶你們去?”
三個師兄異常無語的看著他這副得瑟的模樣。
流雲掃了他一眼:“他們已跟了我十多年,哪裡沒去過?這次是帶你出去見見世面。”
“噢!”唐塘打了個酒嗝點點頭,伸出手指開始算跟了師父十幾年的人當時是幾歲。
流雲看著他這個樣子,皺著眉再也沒準他沾酒,他就半醉不醉的一直傻笑到宴席結束。
桌凳撤掉,眾人意猶未盡的砸吧砸吧嘴,不管醉的醒的,全都打哪兒來回哪兒去。湖邊頓時安靜得不似人間。
流雲臨湖而立,靜靜看著水中的明月。草叢裡傳來幾聲蟲鳴蛙叫,顯得黑夜更加寧靜,清風拂面帶著湖水的溼潤氣息,也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胸膛裡微微流淌著暖意。
耳中依然聽到不遠處唐塘的呢喃和東來時輕時重的踉蹌腳步聲。
東來吃力地扛著人,走三步退兩步,累得滿頭大汗,心裡一萬遍對自己說,以後四公子喝酒他一定要在旁邊看著!
東來將渾身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突然肩上一輕,一抬頭,唐塘已經被流雲拎著衣領子拖了過去。回到小竹樓,流雲對東來吩咐:“去打盆熱水。”說完便拎著唐塘進了屋。
唐塘死活不肯坐下來,拖著他胳膊跌跌撞撞往外跑,嘴裡大著舌頭咕噥:“東來,陪我去……找小黑。小黑……還沒過節呢!”
流雲也不阻止,便隨他去了。
走進馬廄,黑燈瞎火的摸錯了兩次,在流雲的及時糾正下才順利找到小黑,一把摟住馬脖子嘿嘿笑個不停,從懷裡掏出兩塊松子糕:“來!小黑……中秋快樂!以後少吃……會蛀牙……”
等小黑將他手心舔得只剩口水,在他胸口蹭了幾下之後,他又從懷裡掏出一根紅綢,揪著它的馬鬃歪七歪八地繫上去,回頭道:“東來,小黑好不好看?”
“嗯。”流雲漫應一聲。
“嘿嘿……”唐塘抱著小黑的脖子蹭了蹭,“小黑,我今天……很開心……很開心……所有人都很開心……真的是所有人……”
流雲見他醉得不輕,想拉著他回去,他掙脫開又跌跌撞撞跑回去抱住小黑,嘴裡嘟嘟囔囔:“師父……師父……”
流雲眼神微動,朝他看過去,只見他頭靠著小黑的脖子,彎著唇角,一雙亮亮的眼睛眨了兩下,突然合上,迅速沉睡過去了。
等他們回到竹樓時,東來正焦急的四處找人,看到他們頓時鬆了口氣。
流雲將他抱到床上,接過東來手中的毛巾給他擦了擦臉,替他蓋好被子,這才起身走了出去。
東來傻不愣登的拿著毛巾,看看毛巾,又看看唐塘,半天沒回過神。
第二天一大早,元寶就來敲門:“公子讓我過來問問,四公子的東西收拾好了沒有?”
東來撓著頭髮一臉不解地跑回去將沉睡中的唐塘叫醒。
“什麼?收拾什麼?”唐塘瞪大眼一臉迷茫地問道。
“元寶說是出遠門的東西,四公子,你要出遠門啦?”東來又疑惑又失落地歪著頭看他。
唐塘眨了眨眼,腦子裡似乎有那麼點印象,想了一會兒突然一拍腦門,趕緊跳下床穿衣服:“東來!快幫我收拾兩件換洗衣服,還有乾糧!師父要帶我出門!”
東來連忙跑去幫他收拾了。
等一切準備妥當,唐塘拍了拍東來的腦袋讓他在家好好練字好好玩,便揹著行囊衝了出去。
流雲已經坐在馬上等候多時,面露不悅地看著他。
他縮了縮脖子,喊了聲“師父早”,朝小黑走去,當看到小黑鬃毛上的紅綢時,一臉驚奇。
“咦?小黑,誰給你打扮的?”唐塘跑上前摸了摸紅綢,又彎下腰朝小黑的某個部位看過去,然後樂不可支地抬手將紅綢解下來,“大爺們兒戴什麼紅頭繩啊,來來來,我給你弄下來。”
流雲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走吧。”
“噢!”唐塘喜滋滋地躍上馬,輕夾馬腹。
小黑再次展現堅如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