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殺、刺殺,危險不能不防。”
“殿下不必拋頭露面,在府中接受保護……”
“我不。”颯亞駁回司琺爾的提議說。“我的安危由我自己來保護,那些殺手要來儘管衝著我來,我可不會因為害怕暗箭而躲在安全的角落,看他人為我浴血奮戰。不弄髒自己的手,就算弄髒他人的手也無所謂,這種狗屁膽小之徒,我颯亞最瞧不起了!就算這樣子能當上皇帝,也沒什麼可敬、可傲之處。”
“您的想法太天真了,殿下。”司琺爾嗤鼻說。“一聽就知道是從未接觸過戰場的人才會說的話,您還不知道戰爭的可怕。”
“沒錯,我是不知道,但我打算去親自見識一番,如果我的氣勢與命終該斷絕在戰場上,那也是我不值得‘皇帝’這個頭銜,也沒資格去跟人家爭什麼了。最後殘活的人就是勝利者,你不是常這麼說嗎?還是,你嫌我上場會礙手礙腳?那你可以不必跟在我身後,去追隨更值得你追隨的人吧!”颯亞毫不讓步地說。
“……”頑固傲慢的小傢伙。司琺爾沒被他這番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立論給說服,但也找不出可以提出反論的好理由。
“司大人,我看就順殿下的意思好了。”宓勒以旁觀的口吻提議說。“我認為這未必不是好事,殿下將來若要一統天下,有過此番經歷也能增長未來殿下的見識與判斷。臣等也會替殿下牢牢守候,絕不讓敵人能有輕易進犯殿下一根汗毛的機會。”
司琺爾不是不能採取強硬的手段,將颯亞囚禁在將軍府中,可是這麼做,自己和東野智又將有何不同?一心想保護成長的雛鳥,就乾脆禁止他的成長?!嘴巴上說是為了颯亞,其實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獨佔欲吧。
讓一步,司琺爾有條件地接受說:“請准許臣亦步亦趨地追隨著您,殿下,不要離開臣的視線,在採取任何行動前都要讓臣知道,那麼臣便答應讓您上場。”
“哈,‘答應我’?你別太高估自己了。”颯亞扯扯唇角,深知自己身居王牌的地位,臉色倨傲地說。“應該說——司琺爾,我‘允許’你留在我身邊,而不管你答不答應,我都要上場,明白嗎?”
這個小暴君!司琺爾默默地在心中微笑,還沒當上皇帝呢,已儼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君主威風。自己不討厭他的氣焰,只要他不是“一意孤行”全然不聽他人意見的真暴君,他會永遠讓颯亞“高高在上”的。
“臣明白了。”司琺爾低頭說。
宓勒吹了個無聲的口哨。這幕可以稱得上是“馴獸師”與“野獸”在進行第一次地位確認的調教經典了。問題是這隻“野獸”是真心地想接受馴獸師的調教,還是等待著機會反咬一口,就不得而知了。答案只有“野獸”自身才知道。
他們三人正在重新商討如何在宮中先發制人取得優勢,削去兩位皇兄的勢力時,一名探子急急忙忙地來到。
“報!大人!宮中有最新的訊息傳回。”滿頭大汗的探子,氣喘吁吁地說。
“快說。”
“太子殿下派人將琴妃的宮殿包圍起來了,不但取下琴妃的首級還放火燒宮,此刻西后宮已陷入一片火海,二皇子與太子的人馬則在御花園處交戰。”
“那個笨蛋大哥!”颯亞以拳擊在牆上,眼眶憤怒泛紅。
浩劫已經揭幕。
“迅速調派人馬到府外集結,還有命人守在陛下靜養的寢宮四周,方圓半里內不許任何我方以外的人進入,如有擅闖,都是意圖對陛下不利者,一律格殺。絕對不能驚動陛下!”
“是!”
司琺爾走到颯亞的身旁說:“殿下,也請您準備,披上戰袍吧!”
颯亞輕輕一點頭,望著窗外湛藍的天空,遠方一抹縷縷黑煙正不斷地竄升中。兄弟相殘的悲劇還是發生了,無情的上天正在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吧,最後的結局也許他們全都逃不了黃泉下的制裁。
* * *
同樣的,也正仰望著被火光渲染成橘紅不祥之光的,還有一人。
男子離開溫暖的懷抱,套起長褲裸著上身,越過室內,來到樓欄花臺邊,注視著自己一手設計的場景,滿足地點燃起一根水煙,吹吐出的濃厚菸圈也藉著風向,緩慢地飄散開來。
一隻塗抹著鮮紅蔻丹的手,搭上了男人的肩,才不過片刻前這蔻丹織指也曾緊扣住男人的手臂,於激情中留下了爪痕。
圈住他的頸子,銀鈴般的笑聲格格響起,麗妃噘起櫻唇在東野智臉上印下一吻說:“看來,一切進行得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