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乍現哀聲起
長劍封喉碧血濺
就是形容他殺人快,準,狠,且從不失手,只是這次,彷彿沒有那麼幸運,染塵發現他的時候,他倒在破廟之中,紅衣染滿了鮮血,已經分不清哪裡是血,哪裡是衣,只知道手觸之處,滿掌的血腥。
想必是提著一口真氣,以他那出神入化的輕功,才能脫險。
買來了止血的傷藥,撕開他幾近襤褸的衣衫,新傷,舊痕全部映入眼中,染塵手中那些藥膏,反而不知從何處下手,躊躇半刻,才緩緩的從胸口處為他傷藥。
藥涼涼的,帶著特有的中藥味道,觸及他白皙的胸口,卻是一片冰涼,床上的人抽動了一下,似疼痛難忍,卻又使不上力睜眼。染塵粗略數了一下,他全身上下的傷口不下五六十處,每一處都像是被刀剜過一樣,一寸長的傷口,半寸多深,血肉外翻,難怪他全身的衣服,幾乎被血浸透。
什麼兵器,居然如此狠毒。染塵正思考著,門外店小二敲門道:“公子,您吩咐熬的藥好了。”
染塵開門接過店小二手中的藥碗,給了賞銀,便打發他走了。
屋子裡很安靜,他已睡了一夜還未醒來,怕是失血過多,將他從床上扶起,慢慢將藥灌入他的喉中。染塵不禁失笑,想當初自己總是一副半死不活樣,如今反倒自己照顧起人了,雖然知道被灌藥的滋味不好受,卻也只能這麼做了。
司徒炎咳了幾聲,藥反而吐出來大半,悠悠轉醒,染塵見他醒來,將藥碗放到一邊,問道:“你醒了?”
司徒炎挪了挪身子,哼了一聲,似是帶動了身上的傷處,眉頭擰緊,輕聲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定當回報。”
染塵輕笑:“無需回報,司徒公子難道忘了,去年蓮花峰上那個拿走雪蓮花的人了嗎?”
聞言,司徒炎抬頭,迎上染塵的眸子,確實是去年蓮花峰的那翩翩少年,只是那時候那對毒瞎的眸子,已經如今卻灼灼生輝。
“染公子好運氣,能夠得到毒婆婆的解藥。”司徒炎嘆道。
染塵見他醒來,重新那起放在一邊的藥碗道:“自己喝吧。”
司徒炎端起藥碗,一飲而盡,面色平靜如常,卻像是喝的只是一碗白水而已。復又抬起頭說道:“染公子,可還記得你答應我的三個條件?”
染塵不語,點頭而應。
司徒炎勉強直起身子,將手中空碗扔於染塵道:“第一個條件,我要染公子幫我殺了無極門門主閻無極!”
直截了當,一句話說出自己的目的,而且還想沒有半點能推脫的理由,染塵皺了皺眉,說道:“我殺不了他。”
司徒炎側身看著染塵道:“我說你殺的了,你就殺的了,閻無極十年前身受重傷,雖然痊癒,但是內力大不如前,他的內力沒有你高。”
染塵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問道:“你怎麼知道他的內力沒有我高?”
司徒炎邪魅一笑,蒼白的臉上漾出兩個酒窩,淡淡道:“你在破廟為我運功續命的時候,我便測出了你的內力。”
染塵淡淡一笑,側過臉道:“既然你說我殺的了,那我就去殺,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希望司徒公子答應。”
司徒炎莞爾,不知道何時,這個黃山上羞澀執拗的少年男子,也學會了談條件?
“可以,知道司徒炎能做到的,一定盡力。”
“好!”染塵從床沿站起,一臉喜悅。
自從他出谷之後,便連日趕往吳國,多方打探,才知道歐陽子恆自吳魏大戰之後,便沒有回過吳國,吳國朝政已經是地覆天翻,瑞王,已經登上了太子之位。本想找到虞九蠡打探歐陽子恆的訊息,卻不料被告知虞家父子,都被吳王貶至吳蜀邊境駐守,沒有宣召,終身不得回京。虞採蓮難產而亡,偌大的靖南王府已經沒有一個管事的人。曾經雄及一時的靖南王,也失去的蹤跡。有人曾傳言說,他在九月初九的時候,搶親未遂,燒死在熊熊烈火之中。然而這一切都只是傳言而已。
聖教遍及中原五國,擁有眾多教眾,如果,讓他們代為尋找歐陽子恆,應該比自己在這裡大海撈針來的容易多。染塵想到這裡,便開口道:“我要找的人是吳國的靖南王歐陽子恆。”
司徒炎轉過身,視線掠過染塵的那雙鳳眸,說道:“成交。”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體。”
“可以!”司徒炎點頭,一臉肅然。
第44章
夜風盈動,梔子花香四溢,月華透過樹影,斑駁的落在司徒炎一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