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悶為何這兩尾小魚還活著。
皇帝進來的時候,那株被連根拔起的墨香花已經被小準子收拾好又塞回花盆,只是樣子已經萎靡,估計明日就好丟出去。
皇帝上前將人習慣性地摟在懷裡,道:“今兒開心嗎?”
抱在懷裡的人身體僵硬,周身散出冰冷的氣息,沒有開口。
皇帝不以為忤,回頭問身後的小準子,齊湉早膳吃什麼,中膳吃什麼,宗薄明的藥是否準時吃,事無鉅細,都一一過問。
小準子也是依樣畫葫蘆,皇帝問一句,就答一句,多一個字也不說。
齊湉給皇帝氣受,皇帝尚且可以當自己後知後覺,可是這小準子如此不懂眼色,皇帝就大大不樂意了,偏偏為了不想和齊湉的關係雪上加霜,還動他不得!
皇帝在心中忿忿地想,早知道當初就挑個自己可意點的送過來。如今這個奴才,跟齊湉久了,性子也越發像起來了。
清醒後的齊湉給皇帝的感覺就是冷,除了冷之外,還是冷,都快趕上冬天那冰碴子了。
皇帝知道,齊湉的心中憋著一股氣,那氣是對著自己的,卻只能拿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撒。那源源不斷運來的珍寶,又面目全非地擺在東暖閣醒目的位置,就是最好的解釋。
毋庸置疑,皇帝是想對齊湉好的,帝王待人好的方式,無非就是賞賜唄,莫說妃嬪男寵,就是那些王公貴族,得了賞賜哪個不是歡天喜地的磕頭謝恩、感激涕零的,皇帝也不指望齊湉能那麼懂事規矩,只盼著他能早日明白自己對他的好,即使這份好已經僭越了規制,也是願意給他的。
不要急,皇帝告訴自己,慢慢來,時間久了,石頭都會被捂熱,更何況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只是,這盎然的春意,萬物滋長,皇帝覺得自己心中的某種感情也在瘋狂的滋生,渴切齊湉的回應。
☆、第 19 章
皇帝低頭,聞了聞齊湉身上的味道,齊湉的身上有一種類似小米的芬香,只有貼著很近才能聞到。
“朕封你做了書林舍人,明日隨朕去御書房吧。”
皇帝想到下這個詔令,還是來自孟太傅下午的諫言,不明不白、沒名沒分養在深宮終究不對,養了半年沒有讓言官發現,只能證明皇帝身邊的內侍嘴巴嚴,但這麼長年累月的養著,那些言官諫臣遲早要發現,到時候打發起來就麻煩。於是皇帝腦子一轉,就想出了這個主意。
齊湉嘴唇微動,似要開口。
皇帝攔住話頭,接著道:“諮文已經送到齊括的將軍府了,想必你母親看到也是高興的。”
齊湉看了皇帝一眼,不說話。
這雙眼睛曾經含過羞,含過怒,含過悲,即使毫無情緒的時候,也是如同一湖秋水,寧靜風致,不像現在,含著冰,非要凍死人不可。
饒是如此,皇帝猶豫了一下,還是想湊唇去親。齊湉眼波一動,眼中的厭惡一閃而過。
皇帝一頓,只伸手撫了撫齊湉的頭髮,道:“知道孟元之嗎?五歲誦古文觀止,十三就狀元及第的“孟美髯”,他是朕的太傅,明兒想見你。”
清晨,寅時剛過,齊湉就起來了,衣服穿得悉悉索索,惹得皇帝也醒了。
皇帝不喜晏起,相反他喜歡早起,以前是為了學習練騎射功夫,後來就養成了習慣。只在齊湉剛剛清醒那幾天,也說不清是怕吵他,還是為了貪看他難得舒眉平靜的容顏,才遲了一些起來。
齊湉自清醒之後,就躺上了冬暖閣正殿的龍床。為此,齊湉不是沒有掙扎過,反抗過,但是皇帝覺得這個一個大大的原則問題,如同望朔之日必須上朝,處理政事須以《聖訓》、《實錄》為鑑,這兩個祖制的不可動搖如同齊湉必須躺在龍床上睡覺是異曲同工的道理。
對齊湉可以寵,可以讓,可以哄,唯獨這一點皇帝毫不讓步。別看皇帝明面上說得振振有詞,憐其體弱,錦被同覆,以顯仁心,其實他心中不足為外人道的原因是,齊湉水刑時的嘶喊聲如同懸樑繞耳,久聚不散,只有摟著此人,才能睡得安穩,聽著他輕穩的呼吸,才能安心。所以即使齊湉晚上偷偷側身,試圖躲避時,一旦發現,皇帝是毫不猶豫地逮回懷裡。
對於晨起侍奉的內侍來說,這段時間是很詭異的。齊湉起身站在一側自己穿戴、梳洗,四五個內侍圍著皇帝更衣、束髮。穿戴完畢,齊湉出殿去小寢室用膳,皇帝繼續在正殿用膳。第一次,饒是練出了一身不驚功夫的內侍們都愣了愣,覷著皇帝都沒有發作,才正常起來。
吃完了早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