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他身為風華谷右護法,向來老沉持重,性格中雖有些許軟弱,但是在大是大非之前,卻也並非只會諾諾隨人。
嚴墨見談天音神色激動,又見座下的眾人也似談天音那般面色猶疑不安,當即又說道,“談叔叔,您不必緊張,我這麼做也是為了義父好。若你們一意隱瞞,待越星河那廝重出江湖,那必然激起更大的眾怒,而現在我們早一步坦誠,或許還可為義父換回一絲生機。你也說了,他這十多年來為武林正道出力不少,更為風華谷竭心盡力,雖然他此次鑄下大錯,但是卻也並非死罪。只不過眾怒難平,若只是輕易處置恐難孚眾望,那麼,這便要看餘叔叔鐵面執法了。”
說著話,嚴墨轉頭望向了餘九信,對方的獨眼與嚴墨的目光一相觸碰,卻顯得更為陰沉。
餘九信嘆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眼罩,這才說道,“我與谷主本是同門師兄,相識已有二十餘年,如今他犯下這樣的錯,我的心中又何嘗不痛?小墨說得對,風華谷乃是武林正道所望,我們豈能自己做出有失眾望之舉?相信只要我們能大公無私地對谷主處以應得的刑罰,想必江湖人心仍可挽回。諸位對此可有別的意見?”
下座眾人面面相覷,他們在乎的更多乃是風華谷百年正道魁首的聲譽,雖然對陸逸雲多有同情,可眾人也知道此事乃陸逸雲犯錯在先,若一意庇護想來更容易激起民憤。
看見眾人都靜默無語,餘九信雙手撐在長桌上,獨目再次環視了眾人一眼,出聲問道,“倘若無人有別的意見,那麼此事便這樣定了,明日便將陸逸雲私放越星河之事傳檄各處,通告武林,然後邀請武林七大派以及盟主前來風華谷與我等一同決議處置陸逸雲一事。”
“哼,我風華谷的事何時輪到旁人指指點點?!”
說話的人是狄蘭生,他一改往日不惹是非的性子,猛然起身。
他冷冷看了眼嚴墨,又抬頭盯住了餘九信,朗聲說道,“餘護法,你與谷主相識這麼多年,難道還不明白,此時唯有一死方能成全谷主嗎?”
第 66 章
“狄堂主,我知道你的心情。不過若真讓谷主一死了之,外界給我們的壓力只會更大,而且他既然敢於鑄下大錯,想必也有一力承擔的勇氣。此事之上,當以大局為重。”餘九信獨目一斜,看了眼站在身邊的嚴墨,抬手指了他對眾人說道,“對了,這位乃是嚴盛大哥的遺孤嚴墨,他當年離開風華谷後,便去了白雲山莊修習,如今已是無心真人的高徒。”
座下有的人並不知道嚴墨身份,但是聽餘九信這般介紹,當即都瞪大了眼,即便不知嚴墨,他們又豈能不知道當年號稱天下第一刀,迎戰墨衣教捨身忘死的嚴盛!
“原來竟是嚴大哥的後人,果真是一表人才,少年英傑!”
“風華谷正值人才凋零之際,嚴大哥的後人能回來助我等一臂之力真是太好了。”
眾人打量著俊朗出眾的嚴墨,無不交口稱讚。
嚴墨淡淡看了眼面有不忿的狄蘭生,恭敬地拱手行了個禮,這才說道,“小侄回來得倉促,本欲是探望義父,可誰料他竟一時糊塗鑄下大錯……先考曾在幼時便叮囑我,生為風華谷之人,死亦風華谷之鬼,如今小侄學成回來,只願能為風華谷出一己之力,告慰吾父在天之靈。”
嚴墨此言一出,便連談天音也頗感欣慰,他上前拍了拍嚴墨的雙肩,說道,“如此甚好,之前……你義父一直便有意擇你作我風華谷後任,可誰知,他反倒先一步背離正道。唉,世事無常,真可謂一言難盡。不過既然你義父真心待你,你也好好勸勸他吧。”
“那是自然,墨兒也不願看到義父日漸墮落。”
嚴墨略略皺了皺眉,故作做出一副愁容來,眾人見他雖然年少,卻頗識大體,心中都不禁感慨,若當年嚴盛未死,或許陸逸雲在他的勸導之下,也不至於行差踏錯種下今日惡果。
十五日之後。
墨衣教的總壇之內似乎又漸漸恢復了最初的生氣,因為他們那個被風華谷囚禁十多年的教主已被迎了回來。
紫淵蛇藤之毒雖然霸道兇悍,但是遇著解藥卻是無法逞強。
越星河回到自己的老巢後,立即令人取出了藏在教主密室的解藥服用,而他身上那些慘不忍睹的肉傷也受到了最好的治療和照顧。
不過即便如此,越星河到底在風華谷受傷過甚,雖然奇毒已解,傷勢也得到了最好的照料,他仍只是一天的大半日都臥在床,靜心休養。
阿傻整日都樂呵呵地賴在越星河的身邊,聽他給自己講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