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都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劇痛,腦子也十分迷糊,越星河輕輕地呻吟了一聲,終於從昏睡中醒了過來。
他趴在床上,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身子,無法移動的四肢提醒了他之前發生的事情。
碧眼警惕地看了看自己的身後,似乎屋中已經沒有人了,便連陸逸雲也離開了。
抬頭又看了眼自己手腕上柔軟的皮帶,越星河的嘴角不禁浮起一抹冷笑。
即便自己已經傷到現在這個地步了,陸逸雲那傢伙卻仍是不敢放自己有絲毫自由,對方還真是小心得緊呢!
悶悶咳嗽了兩聲,越星河緩緩喘起了氣,碧眼裡也漸漸流露出了一絲厭倦之色。
十三年啦,他已經被關在風華谷整整十三年了。
唯一支撐他活下去的信念便是找到機會逃離此處,重振墨衣教,報仇雪恨。
每一年,每逢他的生日,兒子的生日以及一些節慶日的時候,陸逸雲都會把他接上來共聚天倫,也算是稍微緩解一下他被長期禁閉的痛楚。
最開始的那一年,越星河每次上來都還算自由,手足上甚至連鐐銬也沒鎖。
可他畢竟心有不甘,心中不時不刻都在盤算著自己如何才能趁機逃離,就算自己不能逃離,也好歹殺了陸逸雲洩恨。
一旦心有所想,越星河也隨之付諸行動。
可是每一次從明到暗的謀劃,他都錯失機會,敗在一直警惕小心著自己的陸逸雲的手下,隨之而來的也是對他越來越嚴苛的看押禁錮。
坐著的時候,他必被綁在那張鐵椅上,就連吃飯喝水也得由陸逸雲親自餵食;睡覺的時候,他亦不得絲毫自由,只能四肢受縛被綁在床上,被迫接受陸逸雲所謂的悉心照料。
即便在與兒子相見之時,陸逸雲也必緊緊縛住他的雙手在後,讓他竟是不能擁抱一下自己懷胎十月的骨肉。
而自從謀害陸逸雲逃脫無望之後,越星河便開始轉向對付那些負責看押他的看守洩憤,他雖然知道殺了那些人他也未必能逃脫,但是他就是要殺給陸逸雲看,讓對方知曉自己的心永遠不會屈從於對方的假仁假義之下。
既然陸逸雲不讓自己好過,那麼他也絕不會讓陸逸雲好過!
硬撐了十三年,越星河也知道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
他始終是無法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老死地牢的,如果實在逃不了,那他便是一死又如何?
而如果自己這一死若能讓口口聲聲說著愛自己的陸逸雲痛苦,也算是一種小小的報復了!
只可惜,對方究竟是不敢放手自己去死的。
想起狄蘭生之前勸誡陸逸雲的種種,越星河就禁不住想笑。
為了護住自己,陸逸雲想必已承受了風華谷中種種壓力,或許……有朝一日對方終會因為自己身敗名裂也說不定呢?
自己大概這一生是得死在這個地方了,可若是在死前能讓陸逸雲陪自己上路,就算不能拉上對方,卻讓對方留下終身痛憾,也是件大好事。
這一次,委實是個好機會,也不枉費自己故意激怒那個叫張鐵的傢伙。
越星河眼眸中的碧色愈發深沉,他的眉峰高高地揚著,唇邊不由自主浮現出的笑容竟顯得陰狠非常。
十八把一籃子的小貓交給陸逸雲的時候,臉色極其不自然。
印象中他們的陸大谷主並不是一個喜歡寵物的之人,也是,任誰像陸逸雲那樣有一個傻兒子,又哪還有心情養什麼寵物。
光是照料那個傻兒子已經把陸逸雲累得夠嗆了。
陸逸雲接過籃子,伸手摸了摸那些喵喵直叫的小傢伙,眉間這才稍微一舒。
“十八,好好準備些吃的,待會兒給我送到房中來。今天少爺那邊你要多照顧下,我大概暫時沒時間過去。”
說完話,他便徑自提著一籃子的小貓朝自己緊鎖的臥房走去了。
看著陸逸雲離去的背影,十八的臉上多了幾分悵然,他嘆了口氣,眼珠卻微微一轉,似乎有什麼心事壓在了他的心頭。
狄蘭生在藥房裡仔細地研磨配製著新的藥丸,身為長生堂之人,實際上他還很少親自動手為人配藥,一般只是寫下藥方讓手下去辦。
“堂主,怎麼忽然忙起來了?莫非是谷主那一位傷得不輕?”
長生堂的副堂主耿懷蒼得知今天狄蘭生被突然召去了逍遙宮,還帶去了不少傷藥,忍不住便想過來問問。
狄蘭生慢條斯理地研磨著藥粉,抬頭看了耿懷蒼一眼,笑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