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屍體都不曾運回。
這般磕磕絆絆的到了正月中旬,北疆也進入到一年中最冷的時刻,寒風呼呼颳著,吹在臉上猶如是刀刮一般生疼生疼的。
這天午後,符雲想正舀著本《狄夷生活風習錄》仔細研究著,就見李副將踏著重重的步子走了進來,“將軍,朝廷派人運送的糧草到了。”
“嗯,你去驗收下,然後好好款待運糧的官員。”符雲想頭也不抬地吩咐道。
李副將看他一眼,有些為難道:“可是他說他要見你,此時正在府外候著。”
符雲想幾不可查的蹙蹙眉,對這類的應酬他本就不喜,正想回絕,又想起人是從金陵過來的,一路辛苦,也挺不容易的,放下書緩了語氣:“讓他進來,在大廳等一下。”
整理好儀容後,他才邁著悠閒步子慢騰騰而去。
遠遠地,就看到大廳前站著個靛青色人影,背對著他,看不清長相,但那挺拔的身礀卻讓他心頭微微一跳,似有幾分熟悉,走得近了,湣�鷯星逅�乃贍酒�⒋�矗��葡虢挪揭歡伲�垌�鉳�遣豢芍眯牛�澳恪���
那人慢慢轉過身來,清澈之極的眸子裡盛滿溫煦笑意,那般柔和,那般深……情……
符雲想看定他,目光漸漸迷離——金陵的那個午後,於熙攘街道中一抬頭就看見他,一身的青衣似水墨,在暖暖陽光下依舊清冷孤傲,瑤林瓊樹,巖巖清峙,一時間,還以為是神仙中人……從太極殿開始的官場沉浮,才子詞人青衣卿相,遠遠隨在身後,永遠在最需要的時候恰到好處地出現,遞給他一個寬厚的肩膀,吹一曲溫暖的竹簫撫慰他的心傷……
但,眼前這一身風塵的,可還是那個天子策問時驚才豔豔的謝七公子?這樣的形單影隻,可還是當年的翩翩濁世佳公子?
眼眶一熱,心下微酸,低下頭不去看他那專注到只能裝著一人的眼眸,這人,自己終是辜負了……
深吸口氣,走近他,淺笑著問:“你,怎麼來了?”
謝允用目光細細描摹過那心心念唸的容顏,似瞭然似心疼又似感嘆的答道:“人生在世,生老病死,愛恨貪痴,唯求不得最苦,我不忍看你傷心,所以就來了,不過是陪著你看這邊塞風光,浪跡天涯罷了。你守著你的,而我,也守著我的。”
符雲想一時愣住,不知該如何作答,雖早早就明白他的情意,但也僅僅是明白而已,不曾這般袒露過,而如今,看著那雙明眸,他有些手足無措,猶猶豫豫地問:“你……不準備回去了嗎……”
“不回去,就在這陪你。”謝允貪婪的注視著他,清澈的眼眸眨也不眨,看的符雲想不禁有了微微的羞澀之意。
輕嘆一聲,“何必如此!這裡哪是你該呆的地方!”
“我不該呆在這裡,那又該呆在哪裡呢?這天下之大,竟沒有我謝七的容身之處!”這一刻,他滿身的心傷猶如涼水一般四溢位來,那麼濃,那麼濃,當真是,聞者心酸,見者流淚。
符雲想心口一疼,“你……”
“雲想,我做的皆是我心甘情願,全都與你沒有關係。”謝允抬頭打斷他,斬釘截鐵道。
原來如此!
他和自己、自己和容華,原來盡是全無關礙,種種付出種種愛恨,卻原來是各不相干!
實在一早便該算個明白。還是他看得通透……誰的痛楚末了不是獨自收拾,誰又能幫誰擔待半分?
……
☆、084雙生皇子
冬去春來,四季交蘀。
轉眼間,已是徵和十七年,又到了牡丹花開的季節。
金陵的四月,繁花競相爭豔,走在城中青石路上,若仔細聞,定能嗅到空氣裡或濃郁或清淡的花香,也不知是誰家的花仙子竟綻放得這般熱鬧,馥郁的香氣繞過高牆,越發遠遠地蔓延開來。
而此刻宮裡的御花園內,百花嬌豔迷人,奈何卻無人欣賞。
過往的宮女太監皆是腳步匆匆,好像有大事發生一般。
御書房內,容華正對著幾本奏摺發呆,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時而惱怒,時而歡喜,時而惆悵,時而期盼,可謂精彩之極。手指一一撫過那熟悉的字跡,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人寫字時的樣子,一定是神情專注,眉目舒朗,下筆如風……
正想得入神,元寶突然推門而進,腳步急促而慌張,連最基本的行禮都忘了。
“陛下,不好了,皇后娘娘動了胎氣,好像要生了,太后正請您過去呢!”
容華一愣,好半天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