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無恙商號的情報網遍佈天下,萬萬不可小覷了。”夏臨淵想起了一些舊事,忍不住眯了眯眼。
“兄長的意思是——無恙商號可以搜尋那個囂張的江洋大盜薛忘音跟……晏行雲的下落?”夏恆昭是坐不住的人,這裡坐著的幾個人裡就他坐姿最是不雅,可是他是鎮南王二公子,誰敢說他?天都的姑娘們愛極了他這落拓不羈的模樣,也是不會嫌棄他半分的。
“其實有的人的人生信條跟我們不一樣,雁流水就是這樣一個人。”明知道會敗,卻還要設下那一場豪賭,他是在為這個天下謀劃嗎?雁流水大概只是想知道,他會不會成為一個合格的王者吧?
夏臨淵沒有稱他為“晏行雲”,只是稱他“雁流水”。這個細微之處被謀士張莫問察覺,皺著眉想了半天,還是不明白夏臨淵的意思,索性也不去想,反而問道:“那顏沉沙怎麼處理?”
“靜觀其變。”夏臨淵相信顏沉沙的能力,這是一個很深藏不露的人,整個寨子裡的四位當家裡,他是最後一個被他發現身份的。昔年的狀元郎,舊日的綠林漢,而今又會成為什麼人呢?或許在人頭送到他桌案前之後不久,他就能等來顏沉沙的登門拜訪。
“今天便到這裡吧,三天,父王那邊可有什麼情況?”
“沒有,一切如常。”也就是說依舊昏睡。
夏臨淵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放下了手中的摺子就往後園走去,夏恆昭在他身後看著,又是好奇又是畏懼,很想知道阮盡歡看了那三喜會是什麼情景,可是很明顯,自家兄長很是痛恨自己這圍觀者。
正自苦惱間,卻見謀士大人張莫問優哉遊哉地負手而來,他湊過去問道:“莫問啊,你說我這是跟上去好還是不跟上去好?”
張莫問笑睨了他一眼,“那個人那裡你恐怕還是少去的好,唉,我就不明白了,不過是一個大先生,世子也太看重了吧?”
“話可不能這樣說。”夏恆昭想起那日在明月峽的場面還頭皮發麻,“你知不知道那晏行雲為何兩次敗於兄長之手?”
“略知一二,不過二公子既然這樣說,定然是有我不知道的情況了。”張莫問還真是很好奇,他這謀士級別的人,一般也就在後方坐著,前線的事向來都是世子親力親為,所以不是很瞭解。
“這兩次,幾乎都是歸功於阮盡歡,只可惜……現在還不敢告訴他。”夏恆昭神神秘秘說了這麼一句,然後示意張莫問附耳過來,如此這般一番細說。
張莫問聽完愕然,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若是他知道,恐怕怎麼也不會為世子效力的。總算是知道世子在煩惱什麼了……”
“有這麼肯定嗎?”夏恆昭挑起眉毛笑了笑,“我倒是覺得,兄長的手段向來與常人不同。”
“索性我們,也靜觀其變吧。”
“也好。”
百葉青峰。
夏臨淵站在圓門口,一時頓住了腳步。
園子裡阮盡歡坐在長長的太師椅上,就在梨樹下面,三喜抱住他的小腿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
他沒有想到來到這裡會看到這樣不同尋常的場面,他一時踟躕,也不知是不是要走進去。
可是他還未做決定,阮盡歡卻先看到了他,唇邊不帶笑,表情卻是難得溫和的。
他的眼光落到他身上的時候,他內心的想法就無限地強烈起來,其實阮盡歡是很明白的吧?那些成王敗寇的故事,逐鹿天下的殘酷……阮盡歡明白,只是心裡從來鄙棄,不願接受。
也許,他可以說服他?
然而這個想法很快就被夏臨淵掐滅,不能冒險。
他緩慢地一步一步走進去,站到他身邊去,阮盡歡給他一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已經睡著的三喜。於是夏臨淵真的沒有開口說話,看了阮盡歡半晌,卻伸手挑起他背後散著的顏色不那麼健康的一縷頭髮。
有很多的話想要說,可是阮盡歡不讓他說。
阮盡歡自覺跟階下囚沒有區別,只是待遇比別人更好而已。他現在的心情不算糟,可是也算不得好,對於夏臨淵,他已經決定奉行愛理不理政策。
這一棵梨樹已經不是一字峰的梨樹,這裡的人,也不再是阮盡歡與於羨,而是阮盡歡與夏臨淵。
夏臨淵從未有過如此複雜的心理,看著阮盡歡坐在這裡,有時候他竟然覺得曾經努力想要得到的天下不那麼重要了。
現今的東朝已是鎮南王府一家獨大,鎮南王雖昏迷不醒,可是夏臨淵之名早已經傳遍朝野,誰人又敢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