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睡覺!”就自顧自地倒下來。
他睡得快,秦夕照卻睜著眼睛。
長夜漫漫,無法入眠。上個與別人共度的夜晚……不,不要再想,永遠不想再想。那個人,不是人,他對自己的感情,不是愛。
我不該回憶。可是我居然會去想。人的感情,真是個奇怪的東西。
忽然間窗欞輕輕一響,秦夕照一驚,喝道:“誰?”苦於穴道被點,無法起身。他想反正是在睡覺,懶得運氣衝穴,這一懶,可就好了。
陸商陽早已起身,拿起劍從視窗追了出去。
秦夕照叫道:“喂,你先替我解……”話還沒說完又咽了回去。一雙眼睛瞪得滾圓。
推門進來的,竟然是趙構。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在此時此地遇上的人。
秦夕照這一嚇非同小可,枉他一向牙尖嘴利,這時說話都結巴了:“你……你你……你怎麼會到這兒來?你……這皇上……是怎麼當的……”
趙構淡淡一笑。“我就這麼可怕?你放心,我不是來帶你走的。我只是想來看看你。雖然現在普天之下,並非皆是王土,但你所在的地方和要去的地方還算是我的。我那一掌打得你不輕吧?嘿嘿,問情,倒真的問出了情啊。不過我得提醒你,你要找的那個人,可是有怪僻的,你能否說動他,就全憑你的本事了。不過,眼下你有個機會,你可以試試。”
“什麼機會?”
趙構又笑了,笑得有點詭異。“你到了揚州,自然就會知道了。夕照,你不是一心想跟這個陸商陽在一起?我今天就放過你,讓你們且逍遙幾日,你不要忘了,你早已是我的人,你心給他,我拿你無可奈何,但你可不要在別的方面背叛我,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秦夕照冷笑道:“你這皇上當得也未免太輕鬆了,居然有心情出來看我。”
趙構笑道:“金國擄了徽欽二帝,我也為此頭痛啊,此番出來就是辦這個事兒的,你不要再惹我了。”走到他身前,笑道,“我今日放你,你該感謝我吧?”
低下頭,就吻了下去。突然一皺眉,嘴唇已被秦夕照咬出血來。雙眉一軒,似想發作,又微微笑了,道:“真是倔強,夕照,我今日不勉強你,你總有一天,會乖乖地回我身邊,你記住我的話。”
聽到窗外有風聲,趙構一笑,拋了一塊玉佩在秦夕照身邊。“帶上它,會有用的。”
身形一閃,已消失不見。
陸商陽解開秦夕照的穴道,料想他定會對自己冷言相加。然而秦夕照卻一言不發,只是抱著被子在那裡沉吟,又拿著那塊玉在那裡自顧自想心事,惹得陸商陽好生沒趣。
“你從哪裡跑出來了這塊玉?”
秦夕照還在想心事,拋了一句:“人家送的。”
陸商陽搶過來一看,上面有龍形的花紋。臉色一變:“皇上給你的?”
秦夕照一把搶了回來:“又不是定情信物,你這麼緊張幹嘛?這東西,說不定可以救命的。”
“你還要他的東西?”
秦夕照笑道:“為了要救我這條命,我當然肯要。”一頭倒下去,道,“好了,睡吧,明天我們還要趕路呢。”
陸商陽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不顧內傷,拼命趕路,究竟為了什麼?”
秦夕照已用被子矇住了頭,含含糊糊地道:“遊瘦西湖。”
陸商陽再叫,他也不答應,不知道是真睡著了還是裝睡。陸商陽嘆了一口氣,轉頭望著窗外。
一輪冰盤懸空。月已慢慢出現缺口了。再圓的時候,便是秦夕照的死期。
我該怎麼辦,我怎麼能救你?
讓時間停止嗎?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秦夕照已然睡熟,就像個孩子似的。
我寧願不睡,我就想這樣看著你。
聽打更的聲音,一更,兩更,三更。流逝的,是你的生命啊。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上天,告訴我,我如何才能讓時間停止流動?
我不睡,讓我就這樣看著你熟睡的臉。只要你活著,我就心安。你死了,我怎麼辦?我怎麼面對自己?
可是,你若活下來,我又怎麼辦?我沒忘,我本來是要用你的血,灑在清風寨上的。
只有血才可洗清一切啊,你造的孽,太多了,秦夕照。
我恨你,更恨我自己。我愛上你,卻又擺脫不了仇恨。情,抵不上義。我陸商陽枉被江湖上人人稱羨,枉自豪氣干雲,枉自灑脫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