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滿意了?”灰衣人抹了把溼漉漉的臉,“消氣了吧,我都特意給你灑了。”
盧君見眼睛一眯,腳就踢了過去。可是他當年學的只是三腳貓功夫,如何能對上個真正的練家子,穿著白襪子的腳不僅沒踢到討厭的人,還被男人輕易握住了,順帶摸了一把。
“真的不是女扮男裝?”男人嗅了下,“腳不臭,還是香的?”
盧君見氣得臉色發白,快暈過去。他這幾年被人前擁後簇,哪裡被外人吃過這樣的虧?
“用得著這麼生氣嗎?都是男人!”灰衣人倒是絲毫不介意,甚至想湊近拍拍盧君見的肩膀安慰。
車不知什麼原因受阻,又往前衝了衝。
灰衣人扶住盧君見。
外面車伕的大嗓門不知說了什麼,一把明晃晃的長劍隔開車簾,筆直刺了進來。
少年怒氣騰騰的聲音:“混蛋!快給我下來。”
劍不偏不倚地定在灰衣人胸口。灰衣人嘆氣:“真倒黴……怎麼一個個都吃了炸藥?”
車伕的聲音跟上:“大公子,是三公子!三公子回來了!”
給盧君見伺候的人都是盧弼時從身邊細心撥的。盧家的老人,自然認得盧家三公子。雖然已經隔了兩年。
裡外都怔住了。
劍尖微斜,挑起了車簾子。少年的臉紅了,瞪:“王八蛋,你抱著我大哥的腳做什麼?”
車裡面一個鬱悶,一個生氣,他不說倒好,這一喝之下,鬱悶的和生氣的都紅了臉,個個動都不敢動。
劍尖指了指灰衣人,往外一劃:“你,還不給我下來?”
灰衣人舉手:“我不知道他是你大哥,我什麼都沒做。不信,你問你大哥。”
“三弟……”
盧君見雖然恢復了鎮定,但是他此刻餘怒未消,臉飄紅暈,胸前一片溼的狼狽樣子,實在不像個威嚴的長兄。
盧君行心裡興奮高興,面上卻一絲不露,敲了敲車裡的裝飾,皺眉:“你怎麼坐這樣的車子?”倒不像個弟弟的口吻,有幾絲指責的意思。
盧君見不在意,甚至看了看盧君行長了不少的個子,笑:“回來了就好。”
穿好鞋子,盧君見扶著車廂邊,車伕還沒上前相扶,盧君行站得近,自然伸出了手。在他看來,這個哥哥雖然比他高,但是弱得很。
盧君見愣了一下,搭著他的手下來,臉上的笑意更柔和了。
倒是一副兄友弟恭的好畫面。
盧君見對盧君行說:“爹爹去年叫人定製的車子,你知道我不會騎馬,所以往來代步都靠它。”
“哦。”盧君行想,我還以為是二姐呢。
灰衣人摸了摸鼻子,咳了聲。
盧君見一僵。
盧君行握住哥哥的手,轉向灰衣人,沒收回的劍不客氣地一指:“我朋友。王旦。這次陪我回來住一陣。”
王旦?不愧是王八蛋啊。盧君見不出聲。
灰衣人被盯得難受,退一步,笑嘻嘻地說:“方才唐突了,我們打賭,以為裡面是位小娘子……”
這回,輪到盧君行的臉色不怎麼好了。
“什麼打賭?”盧君見問。
盧君行放開手,收劍回鞘,低著頭簡單地交代:“我們賭喝酒,誰能約到車裡的人誰就贏,另一個輸的要喝十五缸!”盧君行聰明地不提什麼“小娘子”。
“酒啊。”盧君見會意地笑了,“我雖然不好酒,但是也私存了不少,都在木雲街的酒坊裡。不過三弟你得先回家,晚上,我再給你們鑰匙,想喝多少都沒問題。”
灰衣人的眼睛亮了,哈哈笑:“真的?啊!行弟,你的大哥真好人!”
王旦這個人雖說話大咧咧,性格不失豪爽,盧君見看看他沾著茶葉的溼腦袋,看看自己壞了的衣服,不禁笑了。拂衣當浮一醉。
盧君行歪過頭問:“大哥與我們同飲?”
“我……”盧君見遲疑。
“那就說定了。”盧君行瞧明白了他大哥是捨不得拒絕他的,忍不住衝王旦得意地揚下巴,“我大哥答應了,便是我約到了,你輸了,您要認罰,晚上我兄弟倆定教你醉生夢死,哈哈!”
“這……不是耍賴嗎?我們打賭的是女……好吧,好吧,我認栽。大哥可一定要來,不然就是還怪王某無禮了。”
盧君見點頭。
這王旦看著比自己大上數歲,卻依著行兒叫自己大哥,自在得很。臉皮足夠厚。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