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的懷裡。盧弼時眼光閃爍,英挺的面上幾分狼般的狠戾之色,他低聲靠近盧君見,在他耳邊吹著氣道:“你若不是我兒子,我便把你拆皮剖腹吞了!嗯?大了……敢這麼跟為父講話,諷刺,猜臆,枉斷!”
盧君見被父親的氣息擾得不能思考,只死死抓住他,依靠在他懷裡,弱弱地道:“兒子只有爹爹。”
盧弼時笑了,打橫抱起兒子放到書房側廂的臥榻上,壓上去便是深吻,咬出了血。
盧君見乖巧地張開嘴,送出小舌,任其父予取予求。
但一個吻後,盧弼時便乍然鬆開他,眸色深深地盯著他。盧君見摸著他爹的頭,喃喃:“爹爹,可以的……”
盧弼時卻坐了起來,只攬了盧君見靠在懷裡,他的手指撫摸著盧君見的臉蛋,脖子和背腹,用力得像把他的皮搓下來,麼指重重地推過。
盧君見縮著身體微微喘息。
盧弼時看著兒子說:“你說的沒錯,你爹是霸道,在我手下,只需要聽我號令,乖乖做事即可,誰多了不該有的心,都要付出代價!”
“自家人告自家人,叫外人看笑話麼?這樁事,是有人聰明過頭了。我自會料理,你乖乖待在府中便好。有空,多去你孃親那邊走走。”
“嗯……”
“還有什麼話?”
“……爹爹可以叫他們不告,卻不能叫他們下次不對兒子使壞啊。他們說兒子不是爹的親兒子,兒子難道不是?”
盧弼時笑得溫柔:“不是,便好了。”
盧君見呆住:“是這個原因嗎?”
“小腦袋,別想多了!”盧弼時敲了敲兒子的腦門。
盧君見忽然覺得委屈。
“你放心,有爹在,必不會教你被人欺負。”
可你保不了我一輩子,我要自己學會保護自己,沒有人能欺負得了我。盧君見咬住了嘴唇,他不禁有些後怕,若真的上了公堂,揪出他此前十一年的遭遇,這人,他也不用做了,更不必說什麼前途,所有人都會唾棄他,他爹不會再這麼抱著他……
盧弼時不知兒子心裡所想,他慢慢說:“我怎麼捨得君兒被火嚇到,所以叫姬揚暗地裡跟著你。姬揚與我說,你叫他藏妥老頭,所以這事,你若想大辦,合著上回的人證,爹可以還你個清白。”
盧君見便細細把當日情景說了一遍,包括那老人是如何幫過他。“兒子聽他說,有人給過他銀子,叫他不要多事。但是,他卻沒有為了銀子落井下石,所以兒子才幫他,兒子不想他反被人害。這次的事……”
“嗯?”盧弼時摸了摸盧君見的耳垂。
盧君見抱緊了父親的腰,埋在盧弼時胸口:“爹不用顧忌兒子,爹心裡想怎麼做,便怎麼做罷。”
“乖兒子,別說爹委屈你。他們畢竟是你的姨娘和弟弟。”盧弼時皺眉道。
“兒子明白。”
“小懲大誡,爹必不會叫他們再敢對你不利。”
“嗯……”盧君見悶悶的聲音,他埋在盧弼時胸口,所以盧弼時沒有看到兒子眼中黯黯的神色。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再溫和的人,也有陰暗的一面。何況,盧君見兩年來在盧弼時耳濡目染教化下,好歹學了個道理,“害人之心,可無,防人之心不可無。”軟弱可欺什麼,能說明的只是無能。
盧弼時握著兩份可呈公堂的證據,在內庭就情私了。褚氏畢竟是女子,在心上人威言加軟語的誘哄下,蜜意連著悶虧,盧弼時再做什麼,她雖傲氣卻也低頭了。
布莊雖毀,卻可再蓋。
對外只言,意外失火,大公子為救人受傷,休養在家。至於以次充好的貨單,自有人擔了責,盧弼時趁此把布莊及受過褚氏澤惠的幾家老人徹底換血,調整了安插了新人,為大兒子以後繼承家業掃除後患。
盧弼時這邊在忙,不想家裡有了他意料不及的變動。
人心,是最不可操控的東西。
就像木頭會了思考,總會多出人的貪念。盧君見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極依賴父親,不止是因為盧弼時是他爹而已,誰會想佔著自己的爹?對,就是就是想佔著……
盧君見甚至怕見盧弼時了。
這份變了質的感情日積月累,開始壓迫到他的神經。他開始變得脆弱易感,雖然誰也看不出他的變化,甚至他自己也強迫自己不要去想,但是盧弼時推開他的次數愈多,他心底的暗雲就愈發洶湧。
為什麼?不對的話,為什麼爹爹不徹底放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