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2 / 4)

陡峭的險峰,只是端坐上方就足以使人跌墜深淵,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更是黃泉路上臨淵無底的忘川,只需平和端方就能誘人滾落深潭,訣別生死輪迴路。“這些是朕知道的。朕想聽的,是朕不知道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驚現好多疑似長評的回覆,太開心了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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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45、稽疑送難 。。。

劉聲芳深知這是帝王唯一給自己的機會;他盡力誠實地說出真相;將責任都推在那個將死之人身上。

“王爺慣來身體反覆多舊疾;脈象晦澀難辨。臣月前為王爺三日一診時並無絲毫徵兆;絕非臣推諉塞責,就是尋常婦人懷胎,若是癸期不信者一月之內也極難辨識。王爺連月勞累;聽說一日只進一膳,臣亦說過王爺脈象散亂;時而走珠時而凝滯,微臣才疏不及辨識清楚便奉旨回京。”

他不能一味推脫;更不能直接認罪等死。讓皇帝相信他雖然有錯,但錯不至死;才能得一線生機。

胤禛垂眼聽劉聲芳說話;不露分毫表情。

他已經想起這個疏忽的緣由。他在正月裡病過一場,起因是勞累耗神引起風寒,拖延幾日越發重了。整個太醫院都輪流駐紮在養心殿外。劉聲芳自那時起,受命貼身侍候,的確沒再往返皇城與圓明園。

後來他猜忌老八,二人相隔不近兩月未曾同寢共眠,自然也就沒往這個方向去想。

那麼這件事情老八到底知不知道?

皇帝一時吃不準,看老八行事彷彿不知。只是這廝奸猾至極、能忍人所不能。去年那次偷偷落胎足可見其心不甘情不願。後來自己手腕盡出才迫得他無奈低頭,依著他的性子,假裝毫不知情保不住胎最為可能,借刀殺人也做得出。

可惜這次是筆糊塗賬。

胤禛心知不能全數推到老八頭上,無論如何,圓明園的差事是他親口安排,三日問診的慣例也因他而改,再來是連日往返奔波與皇城與圓明園之間,最後皇帝想起,那日龍輦之上老八也不情不願。

往好了想,老八回京時是乘轎而非騎馬,想必已覺身上不妥,若是他當真心知肚明想借朕之手親殺子,或許應該更主動勾引才對。

那麼老八是清白的?皇帝也不那麼肯定。

只是這些都要先擱一擱,皇帝命劉聲芳當場醫治廉親王,任何可疑之處都要留意。

血房不祥,蘇培盛服侍著皇帝去了隔間歇著,他其實是勸皇帝回澹泊寧居的,只是皇帝嫌路遠天黑,中途還要走一段水路想想就折騰,於是蘇培盛將隨身帶來的摺子取出打發時間。

隔了一會劉聲芳過來複旨,說王爺腹中胎兒瘦小極弱,約莫一個月,似有先天不足。又暗示王爺失子怕是連日勞累,心力耗損過渡,即便早些發現了,怕是也難保到生產一日。最後提及王爺失血太多,發現太晚,恐來日無多。老太醫脫衣探查之時越驗越摸不著頭腦,王爺一身衣裳褲子全溼了,上半截兒是汗,下半截兒是血水,都冷透了快凍結成板——怎麼就沒一個人早些發現?

對於劉聲芳的話皇帝字字分析,發覺兩個疑點:“一個月,你敢擔保?”老八若是敢吃裡扒外朕要砍了他的腿!

劉聲芳莫名驚恐,連忙圓和婉轉改口:“臣以為胎身太小似只有一月大小,但因是不足之症難以斷言,有兩個月亦有可能。”

皇帝怒火轉了方向,對著老太醫噴薄而出,罵他這也不知道那也不敢斷言,不如打回孃胎裡再學一遍。罵過胤禛心裡好受多了,他與老八分隔兩地這些日子,可沒少安插釘子在他身邊。每晚說沒說夢話,要了幾回茶水都能知道。想不聲不響勾搭旁人,他有心也沒這機會。

接下來是第二個問題。“你說即便是早些發現了,也無法生下來?”

這本是劉聲芳小心思,讓帝王相信此胎無論如何也保不住,才能模糊了他失察死罪。將所有責任都推到病怏怏慘兮兮的廉親王身上,能得一線生機。他雖知早晚被皇帝滅口,但螻蟻尚且偷生,能得活路誰會願意往死路上掙?

劉聲芳心中暗道一聲‘王爺恕罪,臣這樣說是為您好’,又傾盡所學,用生僻詞彙疊加累積,試圖讓皇帝明白,廉親王氣血兩虧,腎精耗乏,肝脾具損,比年貴妃更嬌弱,弱柳扶風一碰就倒,再加上勞心費力,想要活過五十歲都難。便是壯實女子連失三胎也傷及壽數,使其神色萎頓形容枯槁,更別說是底子孱弱的王爺。

皇帝眉頭擰一個疙瘩,難道老八當真不能給他生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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