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3 / 4)

身後婢女白哥扶他坐在暖椅上,遞上手爐,抿嘴輕聲道:“爺,主子們的事情論理咱們做奴才的不該置喙,只是奴婢有話,不吐不快。”

胤禩回頭,目光溫和,卻是透過白哥在看別的人:“你十二歲入宮服侍我額娘,日日辛苦。額娘逝前將你託付於我,卻是被我連累了。”

良妃歿時本欲讓白哥做胤禩合房的女人,貼身侍候。女人一旦身子交付與人,才能真正一心一意。可惜胤禩沒用,懼於福晉內院威懾,不敢收房,只將她安排在外院以表誠意。後來也曾想過將他配給門人,只是白哥不肯背主,死心蹋地寧肯留在府裡做粗使奴婢服侍福晉。胤禩心軟難以決斷,一拖經年,直至落罪闔府遭殃。

白哥當場跪下,大哭著磕頭道:“良妃娘娘再生之恩奴婢終是難報,只是良主子昔日常說,八阿哥心思看似最軟,卻也最倔強,與先帝父子相承。良主子去時唯一放心不下主子,才使了奴婢跟隨,說日後遇著難以決斷之時,總該記著‘退一步海闊天空’”。

胤禩單手拉白哥起身,溫溫笑了。

傻丫頭,你不懂。

昔日額娘這樣說,也不過是想讓我能不爭不搶、一世平安、老了亦能兒女繞膝,閒散悠遊。時至今日,退與不退早已沒有區別。忍辱偷生,豈是我愛新覺羅家男人該做的?

若額娘健在,定然也不願見兒子受這般罪。做人玩物,不如痛快一死。

可惜這些他都不能說。

周圍老四耳目太多,但有說錯一個字,都能雪上加霜,於是他只能閉目道:“你懂什麼,爺堂堂男子丈夫,哪裡能為了妻室而低聲下氣求人?”

白哥聞言不再勸慰,只低頭悄聲說道:“手爐低下暗格有信,奴婢出府探望福晉被攔在院外,是同在哪裡的九福晉塞給奴婢來的。”

胤禩一怔,雙手不自覺撫摸銅製暖爐,雙目被那煙氣刺痛,瞬間紅了眼眶。

毓秀走時,不哭不鬧。

那時他破罐子破摔,以臥病推脫不起身不接旨,錯過了至關重要的抗旨時機。

他尚不知發生何事,毓秀已經命人收緊口風,不可在他病榻前吐露半句。

那日她仍如往日一般事必躬親,服侍丈夫用藥擦身。末了說了一句:“白哥年紀大了,嫁不出去已誤了終身,你收了罷。”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到了最慘烈的一刻,大家要鎮定,不要隨意毆打作者。

55

55、杏花滿頭 。。。

胤禩嘴裡含著的一顆甜棗差點滑破喉嚨管讓他當場噎死。想問一句‘誰在你耳朵邊上嚼舌根子’又自嘲嚥下;如今他算個什麼?

“你糊塗了?如今爺自身難保;也就咱倆一個茶壺一個蓋;摔壞了砸碎了也一個盒子埋了;哪裡還有銀子給旁人置備棺材?”他想用往日調笑的言語說出忠貞不二的誓言,博得眼前美人展顏一嗔一笑。

八福晉果真笑了,眼角湧出幸福淚花:“是該一處埋了。”

不對勁;很不對勁。

胤禩後知後覺道:“他又發下什麼旨意了?宣旨的人為難你了?”

八福晉拭乾淚,紅著眼睛笑:“你說的;這大清朝還有誰敢為難我?只怕墳頭上草都三尺高了。”

胤禩目光一冷:“可是九弟府上出事了?九弟妹她?”老十福晉與老十四福晉相繼病歿,大多雖是偶然;但老九與他一道被革除王爵、宗室除名,這幾日府上怕是有人揣摩上意;妄動手腳也未可知。

八福晉聞言陡然笑起來;退後兩步,淚水再度決堤:“出了事,你總想著他。以前連自己也不顧,圖招忌恨。他也是我表哥,我哪會一心盼著他死?我早告訴過你,捨得捨得,有舍才有得,你不捨了他,大家都有陪你們一起死!”

胤禩茫然看她,他病糊塗了,整日裝病逃避自怨自艾,只把這當做闔府遭罪後的尋常抱怨。

“跟著爺,委屈你了。”

這一次八福晉沒有向平常聽見這話一樣,撲上來打他咬他,只是怔怔看他,任由眼淚流乾。

最後她說:“是委屈了。爺可願放妾身一條生路?”

胤禩忘記了呼吸:“如何放?”

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妻子弟弟,毓秀腹中的孩子……生不逢時的孩子,就像他自己一樣。若有人當真給他指一條路,能令家人存活免死,他一定會不管不顧紮下去。

“休了我,你我日後再不想幹。”

胤禩一愣,笑了:“你忘了,早說過要埋一處的。”他不敢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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