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豈非欲故激朕怒、以治伊罪。朕都是被逼的。”
大傢伙又不是瞎子,廉親王都病成那樣兒了還撐著上工辦差,還要被說成‘諸凡事務,不實心辦理’,皇上你打壓政敵好好歹歹也別那麼急功近利啊。
恂郡王終於沒有眾望所歸鬧出太大動靜地走了,走之前誰也沒見,親眷的馬車緩一步才回到,就這樣一個人直奔景陵找先帝哭訴去。
第二日御書房議事,病了差不多半個月的廉親王終於露面。皇帝看他慘白寡瘦的臉,目光直透他空空蕩蕩的朝服下瘦骨嶙峋的身子,心知很是不滿:回府之後就一直躲著朕,養病就好好養病吧,一聽見老十有事就趕著往前湊,賤骨頭!
“蘇培盛,廉親王走得慢必是腿疾犯了,去拿個軟墊過來。”等皇帝發現自己說了什麼簡直要撕了自己的嘴,腿疼和軟墊有什麼聯絡,只能立即補救:“怡親王也一樣,換朕的交椅團龍墊來。”
……皇上你是在暗示您後宮裡誰最受寵麼?
胤禩掃了一眼椅子上的軟墊,面無表情同怡親王一道謝了恩入座。怡親王感恩頓挫的背景襯著,顯得他分外言不由衷。
不領情,不知好歹,皇帝在心中注下考語。
接下來宣政再無暇旁顧,新朝初始,天下幾務、無分鉅細。皇帝深知有聖祖仁皇帝珠玉在前,一群兄弟不懷好意在後,又有八王一黨朝臣虎視眈眈專門等著拿他錯處,強敵環伺!皇帝彆扭性子發作,夜夜嘔心瀝血批閱摺子,務期綜理詳明,事無鉅細都要叨個徹底。
夙夜孤枕難眠,他也真心喟嘆為君難,難於上青天。兄弟父子搏殺血色尚未褪卻,為了處置皇考留下弊端時政天下又要再起刀戈,真心不易。可恨身邊的人要麼不用腦子一根筋通到底,要麼包藏禍心一肚子壞水兒只知道拖朕後腿。
先是討論刑讞一事,皇帝對於聖祖晚年時用刑寬免早已忍到極點,但他就算做了天下第一人也不敢扯開了嗓子喊要用重典嚴刑治國。在眾人三緘其口的附議中,皇帝拍板,自今年為始,凡外省重囚、經秋審具題情實應決者,比照朝審之例、三覆奏聞,以副朕欽恤慎罰之意。這事自然交予掌管刑部的怡親王辦理。
再來是兵部事宜,歷來軍中吃空餉屢禁不止。國庫捉襟見肘此歪風邪氣不得不殺!皇帝說,每年派往出牧之官員兵丁內、竟有不去者。即馬匹駝只、俱不足數。這些兵丁官員吃著朝廷的餉銀在關內關外閒住,倒是比朕與眾愛卿還會享福,這一次外派,大臣等即行保奏不及者,即行參劾,絕不姑息!
說到這裡已經過了近兩個時辰,張廷玉年紀大了,額頭虛汗直冒,他不敢胡亂抬頭,只在皇帝詢問時略微側目,果然看見周遭幾人也都面如土色。廉親王身體未愈,早已頭暈耳鳴背心溼透胸悶氣短,眼看就要撐不住告退。
幸而皇帝說了半響也覺得渴了,端起茶杯一看已經見底。蘇大總管機靈行事,忙招來太監入殿給萬歲及各位大人上水續茶。
隆科多端起杯子一聞,是雪頂貢茶,一年不過七八兩的產量,便是宮裡皇上也不能敞開了喝,能得皇帝下賜此茶實在是頂頂榮耀。隆科多抬頭覷了周遭幾人反應,幾人都先聞香進而淺淺細品一口,眉目鬆緩上揚,唯有坐在皇帝下手方的廉親王對著茶碗發愣,眉頭漸攏。
胤禩手裡分得的連半顆茶葉末子都沒有,只有甜甜蜜蜜一盅紅糖水,漂浮著一粒蜜棗。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天氣原因意外延誤了兩天,今天晚上才到家的,外面沒有網路也沒法通知,對不住了。這兩天會加緊更新。
最後一句甜了吧?
21
21、北風其涼 。。。
胤禩對著一盅蜜棗紅糖水發怔,這盞茶水無疑有人特意為他備下,他尚不認為能勞動蘇大總管棄暗投明,那麼這茶水便是出自上意了——會不會有毒?
身下的軟墊與手中的紅糖水無一不在提醒胤禩一件他極力忘卻的慘痛記憶,可有人卻偏偏不想讓他如願。皇帝藉著喝茶的機會掃視議政大臣,看見胤禩最終低頭輕啄茶盅神情古怪一笑,開口道:“都這個點兒了,朕也乏了,你們各自散了辦差。朕用的膳只怕你們也不愛吃,便不留你們了。”
允俄的摺子還未提及,胤禩率眾人躬身退出御書房之後不禁躊躇起來。皇帝意圖太過明顯,要麼是不想他插手此事,要麼是等著他親自矮身祈求,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張廷玉等人各自離去,胤禩掏出懷錶檢視時間,卻見那懷錶長針斷落,已然壞了。他心中更是煩亂,不祥之感揮之不去。弟弟